静羽略有迟疑,“可他或许真能帮上忙。夫人向来重视身边有才能的人。”她有法子镇住那地位低下的人,可她影响不了夫人。
夫人身边的,丽珍是良家妇,且极有才干和主意,夫人毫无架子又信重她,她刚来时还跟她学着恭敬,现在也放松了,知乐还小,把夫人的纵
容当真,
跟喜云有样学样,
毫无尊敬之意,喜云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仗着夫人喜爱,不知主子身份,有时连主子都敢不敬。
在花颜坊,她的尊卑有别反倒成了异类。她也担心那画师得了夫人重视,想要亲近夫人,他和喜云知乐不同,他是男子,真有样学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会想跟他走得过近。”谢尧淡道,“既然他有用,孤先不见他。”免得自命不凡的微末小人被吓走。
静羽应了是,谢尧起身离去,她将画收起了,按原样放置好。
谢尧沐浴了出来,玉梨已经裹着被衾快要入睡。
他靠过去,贴着她,玉梨自然往他怀里挨,谢尧唇角微勾,“听说今日你聘了个画师。”
玉梨随意嗯了一声。
“那人潦倒落魄,或许心性歪邪,靠近你身边,我总不安心,不如我替你寻个正经画师。往后都别见他了。”谢尧在她耳边温声道。
玉梨又感到一阵凉意,仰首看着他,果见他面容深邃莫测。
玉梨也不是没想过,但她看那画师虽然落魄,但有傲骨,不像是恶人,而且她身边有两个护卫,她又不单独与他相处,怎么还不安心。
玉梨心里复杂,轻声道:“没事的,天底下哪里这么多恩将仇报的人,他只做织染的事,我不跟他多接触。”
谢尧:“也是。若是有处理不了的,告诉我。”
玉梨应下,谢尧没再说话,两人相拥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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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玉梨起得晚,到了花颜坊,丽珍说有位叶画师到了。
玉梨还未接话,静羽道:“夫人,此人交给奴婢来安置吧,奴婢带他去见见那两位染匠,若他有话要说,奴婢立即来传达给夫人。”
出了谢府这段时日,静羽已经很少自称奴婢了,听得她又如此恭敬地自称奴婢,玉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随她去了。
后院里,玉梨往北屋走去,见静羽走进染坊里,很是有礼地对里头的人福身行礼,玉梨只看见一片青色布袍衣角矮了矮,是叶未青在对着静羽行礼。
想来静羽也不会怠慢了人,玉梨就安心进屋了。
接下来几日,叶未青只安静呆在东厢染坊里,虽然都是和颜色有关,但做颜料和做染料细节上相去甚远,叶未青还有得学。
在静羽的提点下,叶未青安守本分,没有到玉梨面前来过一次,染好了丝线,都是通过静羽或是喜云传来,玉梨偶尔碰见他,他也只是远远站着,不靠近。
若是玉梨对他回以善意,他只在原地拱手行礼。
听喜云描述,他人话很少,瘦得风一吹就要倒,但做起事来不含糊,常常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与两位老师傅也相处融洽。
玉梨也就没再注意他,虽然少了细致的沟通,研发进展缓慢,但她总不能真视谢尧的掌控不见,要她激进了,给她穿男装都是轻的,怕是真不让她在外行走了。
研发进展缓慢还不算糟心,玉梨面临的问题在二月底这日内忽然接踵而至,先是富贵之家的采办接连上门催货,不接受赔礼退单,赖在花颜坊不走。
玉梨支了一个护卫去也没用,正觉无能为力心头焦躁,喜云又来传话,说今日在外面看见了荣华丽花的赝品,颜色几乎一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