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问别的什么,村里人就先开始问起来了。
“你们看着不像是附近村子的,找夜家人干什么?你们不会是夜家在城里的亲戚吧?”
这些一辈子生活在村里的老年人是不懂名牌的,可他们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是讲究人,家里绝对有钱。看看三轮车上铺着的这厚厚的白布就明白,一看布料就知道肯定很软和,要是铺在床上,晚上睡觉做的梦都是香的,可这两人居然这么暴殄天物,用这种布来铺车子。
要他们真是夜家的亲戚,夜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以前看他们日子过得辛苦,帮衬一把的时候没想这么多,现在发现这家人可能会过好日子,心里似乎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夜工头这一家子嘴巴还挺紧的。”有人似嘲非嘲地说了句,“过来都两年了,倒是从来没有透露过以前的一点情况,害得我们瞎浪费了这么多好心。”
顾应州懒得听他们有多好心,又问了一遍,“麻烦帮我指条路,他家住哪栋?”
一老头不太乐意地往最里面一指,“诺,看到了吗?直着往里面走,最西面的那栋房顶是红瓦的就是他家,跟我们村其他户人家都隔得好几米远,还在群房对面。”
“想当初还是我给夜工头做的中间人呢。这间房子的原住户啊,儿子去城里了发达了,再也看不上我们这乡里乡间的,就要把房子卖掉,正好我听说夜工头一家要买房子,就当了介绍人,我还帮夜工头讨价还价,让他们少交了三四千块钱嘞。”
“那会我就说了,这间房啊离我们其他人家远,但让他别在意,搬过来了就是一村人,大家相互帮持着。他们那会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还以为就是好满足呢,没想到只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而已。”
陆听安听着他们翻来覆去地说着同样的话,心中暗觉好笑。
最难解释的果然是人性,会有嫉妒心是人之常情,但对莫须有的事情就嫉妒的不行,这群人果然还是太闲了。
他也懒得解释,解释也没用,等待他俩的只会是这几人给自己找回面子的补充。
“走吧。”陆听安扯了下顾应州的袖子,指了指最前面的稍微宽敞一点的路,“我就不上车了,你把车停到那去。”
顾应州点头,说:“这里灰大,你走前面。”
陆听安应了声,就往前走,顾应州则拧着把手,用龟速跟着。
两人都还没走远呢,身后人就毫不顾忌地议论起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找夜家的啥事?”
“谁知道,不会是政府要给贫困人家补贴,来调查的吧?我听说有几个村子里有贫困家庭补助。”
“还有这回事,那凭啥就补给夜家,夜工头每日早出晚归的,肯定也攒起一点家底了吧,不然哪里有钱生的起第二个孩子?咱要不跟过去看看
吧……”
“那也等会再说呗,
等他们走远喽。”
……
几人的对话,
陆听安和顾应州都听得很清楚,但两人目不斜视,当没听见。
要是被这几个语气中满是羡慕的老人知道,夜家其实是死了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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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州把三轮车停到了路边,拔下车钥匙随意挂在裤腰上。一把掉了漆的三轮车钥匙都被他挂出了兰博基尼的架势。
走了将近五分钟,他们看到了那户屋顶是红色的房子。
这栋房子跟其他村民家格局大差不差,不过两边没有其他邻居,就种上了很高的树,有两层楼那么高;阁楼也是一半空的,没有晒鱼,而是晒了很多衣服,有老人花一些的棉背心,女人的内衣,以及几件孩童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