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砚就跟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莫说府衙的衙役,就连宁王都抓不到。
如此焦头烂额之下,胡德运是彻夜难眠,如此苦熬多日,人已是憔悴不少,脾气也越发急躁。
在又一位姓乔的盐商找上门,说谁谁谁被抓了,陈砚这是要将他们盐商赶尽杀绝时,胡德运恼怒了:“你找本官说有何用!”
姓乔的盐商本就是惊恐交加,来此除了逼着胡德运想法子外,也是为了缓解一番,不成想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回复,他当即就怒了:“你连下属都管不好,当的什么知府?”
胡德运早就急出一嘴的泡,话也就不好听:“连宁王都管不了,本官如何能管?此事你还真怪不着本官,让陈砚抓私盐乃是谢先生出的计策。”
乔老爷双眼猛得瞪大:“谢先生足智多谋,如何会出这等馊主意?”
胡德运本就是个不担责的,有事就往外甩,如今谢先生竟将他陷于如此艰难境地,他早就恨透了那位往常就要处处压他一头的谢先生。
此时便道:“当初他出此主意,本官就反对。”
说到此处,胡德运愤怒地往门口点了点:“那陈砚岂是良善的?得了一点实权就要把整个松奉搅得昏天黑地。可谢先生不听啊,还说什么要让陈砚与贩卖私盐之人结死仇。”
说到此处,胡德运对上乔老爷:“究竟是跟百姓结死仇,还是为了跟你们这些盐商结死仇?”
这话一出,乔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谢先生明知他们盐商才是最大的私盐贩子,竟让陈砚查私盐,莫不是特意让陈砚来对付他们?
明明黄奇志贩卖私盐一事在按察使司就可压下,为何还是送往京城了?
想到此处,乔老爷眉头一拧,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念头:莫不是宁王要起事了,便要从他们身上搜刮油水?
若是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乔老爷先是大惊,旋即就是大怒。
他们为了让宁王护着货物,给宁王的分成不少,如今宁王竟要将他们吃干抹净!
此手段何等毒辣!
名义上是让陈砚抓私盐,一旦他们如黄奇志般被抓,想要按察使司捞他们,必要出大笔银子。
按察使司再找由头卷宗已送入京城,他们又要如黄奇志般将家底子都掏出来自救。
这其中有多少进入宁王的兜里?
再一细想,陈砚身边跟着锦衣卫,宁王这是要让他们这些盐商来挡刀,他们这些盐商还能有活路?
乔老爷怒极之下,也顾不得找胡德运的麻烦,告辞离去。
这下胡德运不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