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是以此来保证温瑜嫁到陈国后,在后宫的绝对性地位。
陈王因为这事对温瑜和姜太后有怨,掌权后驳不了太后那边不能选秀的死令,索性带一青楼女子回宫盛宠,以此来向姜太后昭示自己的不满。
婚典当日的故意刁难,便也站得住脚了。
温瑜捋着整件事的脉络,但不知何故,隐隐还是觉着有一丝古怪。
李太监见温瑜不说话,以为温瑜是被这颗“甜枣”砸得昏了头,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继续堆着笑道:“此等重任,还是只能辛苦王后娘娘带病亲为了。”
回过神的温瑜若有所思地瞥那太监一眼,道:“太后娘娘既对本宫寄予如此厚望,本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太监脸上笑出的褶子霎时间更深了些,只当温瑜真是被这三言两语哄住了,继续又说了好些捧温瑜的话后,才道:“那咱家便先回去复命了。”
温瑜浅一颔首,唤铜雀道:“替我送送公公。”
铜雀面无表情地对李太监做出了“请”的手势,李太监嘴上客气着“不必送不必送”,然而铜雀都快引着他走到宫门外了,依然没有任何要给他塞荷包的意思。
做到了李太监这个位置,除却在太后宫里不被人捧着,寻常时候去任何一位妃嫔宫里,宫人们那都是上赶着给他塞孝敬钱的。
今日来昭华宫这一趟,李太监自认是把温瑜哄高兴了的,再怎么,也不会少他的好处才是。
李太监越走越慢,眼角余光瞥着铜雀那边,暗忖莫不是这昭华宫的人还不知陈王宫里那些门道,正寻思着要不要暗示一二时,宫门处已到了,铜雀站定对着他道:“公公慢走,奴婢便不送了。”
李太监甩了下手中拂尘,换至另一臂搭着,似笑非笑地睨着铜雀道:“铜雀姑娘是吧?”
铜雀微微颔首,以示李太监并未叫错她名儿。
李太监接着道:“王后从梁地远嫁而来,各中辛苦,咱家都明白,咱家跟在王上身边,自然也是盼着王上和王后好的……”
见铜雀仍是不为所动,李太监都不知她是真听不懂自己的暗示,还是假听不懂了,只得暗示得更明显些,压低嗓音说:“这些日子,王上可都是歇在新雨宫啊,连早朝都罢了好几回……”
铜雀便也跟着皱起了眉,正当李太监觉着自己目的达到时,却听对方道:“陛下不勤政,归朝臣们谏言啊。”
李太监一噎,只觉昭华宫这大宫女莫不是个傻的,这话头一下子偏了十万八千里,他只得顺着铜雀的话委婉些表示:“从前六宫无主也就罢了,但如今王后已执掌六宫,陛下因耽于女色误政,前朝臣子们,难免不会觉着是王后不贤……”
铜雀一脸莫名:“公公此话不妥,从前太后娘娘都规劝不住王上,我家娘娘便劝得动了?若有臣子如此指认,岂不是在说王上不孝?”
毕竟亲娘都管不住,一个被他几番刁难的王后,又能改变什么?
李太监被堵得哑口无言,气急指着铜雀“你”了几声,却没理出个下文来,最终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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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回去向温瑜复命时,暗处的青云卫早已将此事禀与温瑜。
铜雀进屋眉飞色舞地同温瑜再讲述起来,温瑜不由按着额角摇头失笑:“一市侩小人,同他计较做什么?”
铜雀拧动着秀气的眉道:“……公主您是没瞧见,那阉狗无耻势力得很,弯弯绕绕说那么一堆,就想让咱们给孝敬钱巴结他,以此来争劳什子陈王的宠,真是想想都嫌晦气……”
这话赶话地又提起了陈王,温瑜面上笑意收了几分,思及自己接下中秋宴的目的,打断铜雀道:“你去内务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