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哪是一个英姿可以形容。陛下君威赫赫,照耀四方……”
随即咬牙:“可恨我竟不是捧旗之人!”
这话引起了同窗的共鸣。
他们津津有味的同时,捶胸顿足,悔恨不已,心想为何站在最前的不是自己呢!
听说捧旗的二位同窗,回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老师担心他们得了癔症,还想送他们去医学院瞧瞧。
青年简直羡慕死了那两个幸运儿,不就是大比中胜出,夺得了前二的名次?他下定决心,下回一定要一雪前耻,站到观礼的前排才是。
耳旁时不时传来惊叹,熏得空气都炙热了起来,太学生们狂热又克制,这样的情形,短短一天出现了很多次。
穿过走廊吴王庶长子刘璐,神情逐渐变得麻木:“……”
怎么办,他也快被洗脑了。
吴王长子前来就读,自然是隐藏了身份的。他的嫡母疑神疑鬼,生怕他一暴露就被旁人下手暗害,导致之后入学的世子刘贤没了挡箭牌,如此种种,刘璐心知肚明。
他原先也是担忧的,担忧太学是个吃人的地方,谁知事实与想象的截然不同。这里言论自由,只要不涉及谋反,便是不议罪不上刑,他就像个外面来的土包子,小心翼翼观察周围,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刘璐的天资不低,否则也不会听懂极难入门的阴阳学说,但除了与同窗的必要交流,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也不怪他不合群,一边是嫡母在他耳边灌输太后母子用心险恶,一边是同窗对两宫全方位无死角吹捧,他没有分裂成两瓣,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对于天子,他事实上是感激的。谁人不感激呢?没有陛下,他得不到入学的机会,可他的身份,让他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沉默了一会儿,他向旁边的课堂瞅去,只见一个婴儿肥的少女左手按纸张,右手持炭笔,正唰唰唰地计算着什么,那速度,唯有风卷残云可以形容。
刘璐:“……”
刘璐再次遭到了会心一击,他自诩天赋不错,在汾阴侯之女面前,却像极了小丑。
算术算不过,推演星象也推演不过,刘璐的思绪杂乱起来。耳旁忽然传来一道大声的辩论:“谁说陛下长得魁梧?陛下分明是风仪万千,俊秀无双,他对待英灵棺木的举动都是温柔的!”
恰如一道闪电劈过,刘璐灵台一噩。
风仪万千,温柔体贴……
刘璐目光渐渐坚定,定是如此,他的同窗说的不错!
嫡母的灌输算什么呢?是时候轮到他弃暗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