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另一个中年妇人双掌合十,虔诚道,“那我可得去白云寺给谢大元帅上炷香。”
“承恩公府那边听说今天在抄家,”人群中一个青年唏嘘道,“柳家这回是完了吧,看来连皇后娘娘都保不住柳家了。”
“抄家,那我看得去看看啊。”
“……”
不少人呼朋唤友地拥去了曾经的承恩公府。
没一会儿,街上就空旷了不少。
顾知灼眼睛一亮,愉快地拉了拉顾烁的袖子,兴致勃勃道:“我还从来没看过抄家呢。”
“走啦,我们看热闹去。”
顾烁有些无语: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抄家吗?
他心里不懂抄家算什么热闹,又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
顾烁半垂着眸子,看着顾知灼捏着他袖口的两根手指,唇角弯了弯。
既然姐姐想看,他就陪她去看看吧。
“去阳门街。”顾烁亲自给顾知灼拉开了马车的门,顺口说道,“这次查抄柳家,也是姐夫负责。”
顾知灼惊讶地抬眸:“皇上肯?”
“皇上自然是不肯的。”顾烁温文一笑,唇角扬起一个轻巧的弧度。
只是,昨晚皇帝吐血病倒了,因病罢朝,也没来得及交代其它。
谢应忱原本就在搜查承恩公府,自己做主,顺手就把抄家的活也给接了,根本没请示皇帝。
承恩公府奢华至极,花了整整十天,才刚刚把那些明面上的账目盘点的七七八八。
还有那暗地里的账目,更是盘枝错节,还没理清。
不算那些产业与首饰,光是府里的白银就有五十大箱,清点出了一千万两,这可是大景朝足足一年的税银。
谢应忱很大方地转手就把这笔一千万两的白银给了户部,用于幽州、豫州等地赈灾,然后才递了封折子上去。
等皇帝看到这道折子时,才知道谢应忱这几天竟然抄起了承恩公府的家,气得差点又吐了血。
可是,连年战乱,国库确实没有多少银子了,为此户部也是焦头烂额,从去岁冬起幽州赈灾一拖再拖,才会最后引发流民作乱,白巾军为祸幽州。
哪怕皇帝心里再震怒,如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想把谢应忱叫来骂一通,但又总觉得这些日子精力愈发不济,犹豫再三,也只能拿起笔来批了这道折子。
户部拿了这么多箱银子,还在忐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此,户部尚书还特意跑去找徐首辅,试探首辅的口风。
徐首辅只给了一个字“等”,户部等了整整一天,等来了一个“准”字。
这下,户部尚书心里是彻底明白了:皇帝已经彻底压制不住太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