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扈从已恭候多时,见王懋出来,迎上来道:“世子,查到了,人被危怀风派人救走了。”
王懋脚步一顿,本?便发青的面色更?黑似锅底,青筋暴起?,切齿道:“埋伏的那些人可有露馅?”
“没有,都是按世子的吩咐,乔装成奉城军埋伏在江畔的。”
扈从低声汇报,“还有,昨日又有一辆马车进?入危家?铁甲军营地,下来的是位女郎,应是岑家?长女。”
“狗男贱女,倒是般配!”
王懋恶声。
扈从忧虑:“现如今,岑家?父女与?危怀风同在一方阵营,岑元柏向?来老谋深算,我们借火攻暗算他一事,恐怕瞒不了多久,为保险起?见,此人更?不能留了。”
王懋皱眉,那天夜半暗算岑元柏,本?是将计就计——自从会谈以后,岑元柏接二连三对他提出的谋略打压否决、冷嘲热讽,偏袒危怀风的心思则再明显不过。大火失控后,岑元柏所在的军帐先被侵袭,王懋当时恶念一生,撤走侍卫,谎称岑元柏已先行下山,众人果然不疑有他。山林尽头有座断崖,这一点,王懋是早便知晓的,为防止万一,待岑元柏失踪一事败露后,他又假托寻人的名义,派人乔装成奉城军赶往断崖底下,如若发现岑元柏,则秘密刺杀。
原本?以为一切缜密妥当,岑元柏这只老狐狸势必难逃一劫,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危怀风来,彻底搅乱了这堪称完美?的计划。
岑元柏不是善类,一旦回来,必然彻查此事,以他的阴狠手段,他便是不认也要脱一层皮,为今之计,必须先下手为强!
王懋决然道:“派人回一趟江州,面禀父王,就说岑元柏有背叛之心,已假死逃遁,投靠危怀风!”
“是!”
※
木炭在铜炉里爆织着火星,被埋在碳灰里的鸭蛋慢慢冒起?青烟,王玠坐在铜炉前,嘴唇翕动,不断念着咒语,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岑雪扶起?岑元柏:“爹爹!”
“果然醒了,殿下神通了得,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
军医在一旁诚心恭维。
危怀风看着满帐的青烟,欲言又止,伸手扇了两下,指着那一炉仍在不断冒烟的炭火:“先把?那炉炭撤了。”
“诶!”
军医应下。
王玠跟着起?身,看一眼在床上咳得有声有气的岑元柏,大功告成,道:“那我便也不再多留了,三位慢叙。另外?,蛋已烧圆,放在桌上,一会儿?记得剥来吃。”
危怀风又看那颗鸭蛋一眼,点头:“有劳,殿下慢走。”
岑雪拍着岑元柏后背,替他顺气,岑元柏摆手,示意无碍,消停下来后,先看向?危怀风。
“伯父。”
危怀风行礼。
岑元柏神态疲惫,然而眼里依旧蓄着精光,自知落崖以后,是被危怀风派人所救,这厢再见他,态度自然有所转变:“多谢。”
“能为伯父排忧解难,是怀风之幸。”
危怀风诚恳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