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兖州本地的世家早晚要朝他发难,但是没想到打头阵的会是儿时好友张邈,“想当年……”
夏侯惇听到熟悉的“想当年”忍不住往后退,自从陈留太守张邈不服他们家大哥的治理起兵作乱,这仨字就萦绕在营帐之中没消停过。
想当年也不行啊,黄巾入侵时张邈派人来撺掇老大当替死鬼接任兖州牧,这会儿会和老大闹翻多正常。
说实话,他以为先翻脸的应该是他们家老大,毕竟张孟卓做的已经很明显,而他们家老大小心眼起来也很不念旧情。
“大哥,人都已经厚葬了,咱对张孟卓也算是仁至义尽,还是继续说子脩吧。”
“陶谦在他们敲锣打鼓的宣扬下名声尽毁,徐州已经如同一盘散沙,那笮融也不是能守城的人,有乌程侯压阵不够还要再加上我们,他俩干什么吃的?”
曹州牧冷酷无情的说道,“派人去乌程侯那里说一声,只要乌程侯别也不管不问就行。”
……
隔壁忙着盯袁术也想不管不问的乌程侯:???
糟糕,竟然慢了一步。
……
下邳城楼,遮阳的凉棚底下,陈登揣着手咬着饴糖小声问道,“徐州的民心已经散了,你猜下邳能撑几天?”
“不是下邳能撑几天,而是笮融能撑几天。”
赵昱冷笑一声,“糜从事说笮国相家中管事这几天奔波于城中各座寺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准备逃了。”
“逃就逃吧,反正也没指望他。”
陈校尉叹道,“希望青州军赶紧打过来,在下对荀青州麾下贾校尉仰慕已久,不知能否有机会当面交流屯田心得。”
赵别驾:……
“慎言。”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徐州的州牧已经死了一样。
虽然他也盼着能有个明白人来接手徐州,但是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陶谦还没死笮融也还没来得及跑。
日当正午,城楼上的守军全都昏昏欲睡。
糜竺皱着眉头上来,看到赵昱和陈登凑在一起咬耳朵也走了过去。
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如何?”
“青州军兵分两路,说是直奔下邳,其实有一路绕去了彭城。”
糜竺的弟弟糜芳在彭城当国相,发现大军出现在彭城境内魂儿都要吓飞了,更可怕的是不光有青州的大军“路过”彭城,隔壁豫州也在两州交接处屯驻重兵,“绕去彭城的小将是豫州孙刺史之子,彭城空有天险但已无兵可守,真要开战的话只能投降。”
不投降也没办法,能战斗的兵力全被调来下邳,彭城只剩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百姓怎么抵抗身经百战的精兵?
糜氏是徐州有名的大商,糜竺也更喜欢以商人自居,但是这件事于公于私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除了投降都没有其他应对之策。
闭城自守?孤城一座能守多久?守城的意义又在何处?
他们面对的不是上下一心抵御外敌,徐州的州牧已经不值得百姓效死。
更不值得家底丰厚的世家豪族为之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