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差得远。
……
于是又复出,又站到镜头前,又继续拍戏。
娱记们却像嗅到了骨头气息的狼犬,孜孜不倦地想要从他身上挖出那些苦痛的根源。
每一次提问,都像被海水灌满口鼻,身体沉入无边的大海。
不知道要下沉多久,不知道要沉去哪里。
只是四肢冰冷僵硬,难以喘息。
后来。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突然想到了可以见她的办法。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他很快搜集到了大量和梁朝十皇子,和新帝,和她相关的史书资料。
一页一页裁剪出来,装订成册,到了夜晚,便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趴在被窝里,指腹压着书页,指尖在那一个个黑白分明的字眼上缓慢滑过。
史书之上的文字太过简练,太过失真。
好在她永远是那么鲜活。
即便被拘在那些有限的文字里,那种谁也别想束缚她的恣意任性还是要张牙舞爪地从书页里透出来。
看到她耍无赖般地怼群臣,会忍不住弯起眼睛。
看到她因着国事烦忧熬夜不吃饭,眉毛就忍不住蹙起。
看到赤嫖死了,她难过得喝酒大闹,心脏揪紧——那一天,他没有在。
即便事后她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原来她那天还那样胡闹了一场。
很多他不曾见到的她,一一倾诉在史书之上。
而一一读过这些史书,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包括。
与他分别后的她。
这段历史对她的描述并不友好。
就连史官都会在末尾留下几句评论,说她真是人到老年昏了头了。
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几乎倾尽所有不管不顾,将自己的一世盛名毁于一旦。
史官要所有人都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