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确铮一连串的追问,与人争辩从未输过的殷福生竟然一时语塞:
“学长,我——”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低吟,陈确铮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殷福生不要出声。两人轻手轻脚地寻找声源,那声音时有时无,时远时近,陈确铮试图认真去听,却发现那声音似乎是喉咙深处的咕哝,听起来很像是巫师口中的咒语。
“学长,不会是真闹鬼了吧?”
“去看看就知道了,怎么,害怕了?”
殷福生怎么受得了这种质疑,片刻都没有迟疑,拔脚就走。
离得越近,那声音听着越清楚,似乎是听出了什么,殷福生突然兴奋起来:
“学长,这是德文!有人在背诗!”
“什么诗?”
殷海光认真聆听,试图跟着翻译:
“啊,诗人,你说,你做什么?——我赞美。
但是那死亡和奇诡
你怎样担当,怎样承受?——我赞美。
但是那无名的、失名的事物,
诗人,你到底怎样呼唤?——我赞美。
你何处得的权力,在每样衣冠内,
在每个面具下都是真实?——我赞美。
怎么狂暴和寂静都像风雷
与星光似的认识你?——因为我赞美。”
殷福生跟着翻译了整首诗,不禁感叹道:
“这哪里是什么鬼,这是个诗人啊!”
因为学习哲学的缘故,陈确铮对德文略有接触,但也只是皮毛而已。虽然陈确铮听不懂那人说的什么,却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走近一看,那人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一块歪斜的墓碑掩住,伸出两条长腿来,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姿势看来甚是惬意。
陈确铮已经隐约猜到那人是谁,他绕到墓碑后面一看,轻声说了一句:
“果然。”
面对殷福生不解的眼神,陈确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