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颇为无语。
若他们能得范侍讲如此夸赞,必要欣喜若狂,这陈修撰竟如此平静?
范侍讲颇为惊讶地看了陈砚一眼,见他不骄不躁,心中一动。
陈砚连中三元,可谓少年得志。
自古年少轻狂,又才华横溢,自是恃才傲物。
官场上想要走得长远,锋芒太露可不是好事。
历朝得三元公者,鲜有能位高权重。
范侍讲并不想埋没人才,有心磨一磨这位三元公的性子,就将其丢在衙房里不闻不问。
今日也是恰巧经过,于门外见陈砚办事妥帖,与衙房内同僚相处融洽,就进来瞧瞧,不成想这小小年纪的三元公竟毫无少年人的狂漫,反倒稳重内敛,范侍讲心有所感,道:“你已入翰林院两月有余,也该实习入朝当值掌记了,后日寅时末前往宫门口等候。”
陈砚拱手行礼:“谢范侍讲。”
待范侍讲离去,陈砚又是朝衙房内众同僚拱手:“在下才疏学浅,并不知这入朝当值掌记有何需注意之处,还望诸位前辈指点。”
原本众翰林还羡慕范侍讲对陈修撰的夸赞,如今见陈修撰姿态极低地向他们请教,众人便越发觉得有脸面,自是你一言我一语对陈砚指点。
有人遗漏,旁人就会给补上,陈砚将所听到的尽数记下。
若单独请教一人,陈砚怕被设套哄骗,到时在宫中犯错那就是大错了。
如此多人开口,就算有人有心无心说错了也被被人指正,陈砚就颇为安心。
受了翰林们如此多提点,第二日陈砚又给众人带了些糕点。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翰林们更是搜肠刮肚又给补充了一些,连一些前辈们都未注意的细处陈砚也都知晓。
入朝当值掌记当日,陈砚早早起床,换上干净官服,带上所需之物前往宫门口。
待到范侍讲来时,陈砚官服上已落了不少露水。
范侍讲只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领着陈砚随内侍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