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砚入翰林第一日,这彭逸春就极热情,还带着陈砚将整个翰林院给转了一遍,又给陈砚介绍了翰林院的历史与大学士们。
这种人在前世被人称为笑面虎,心最狠,陈砚敬谢不敏。
彭逸春倒是心态极好,对陈砚可谓关怀备至,每日必要问问陈砚的进度,又要问问来时路上如何,可有何欢喜愁苦之事。
陈砚自是搪塞敷衍,不过这彭逸春实在是毅力非凡之辈,如此热脸贴冷屁股之事竟坚持了两个多月,实在让陈砚佩服。
陈砚便想,以此人心性必不会被困于翰林院。
“我初入翰林,有颇多不懂之处,仰赖诸位前辈指点斧正,我方才不至于犯错,心中自是十分感激。”
此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心里便极为舒坦。
这位可是当朝头一位三元公,却声称他们为前辈,又言受他们指点,如何能不让他欣喜。
众人自是客气道:“前辈带晚辈本就是惯例,何须如此客气。”
屋内其乐融融之际,范侍讲走了进来,众人瞧见赶忙行礼。
陈砚也随之行礼。
范侍讲让众人免礼后走到陈砚跟前,声音平和:“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三元公?”
陈砚恭敬道:“下官陈砚,时任翰林院修撰。”
上峰抬举一句,若真就因此洋洋自得,那就离坐冷板凳不远了。
“三元公”名声虽响,然也只对那些科举考生,于官场上他不过一名从六品京官。
范侍讲神情并未有何变化,只道:“你所写条文在何处?”
陈砚将条文奉上,便耐心站在一旁等候。
修史虽是苦差,陈砚并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字都需反复斟酌。
范侍讲看完后方才对陈砚道:“不错。”
衙房内众人俱是惊诧,这位范侍讲一向严厉,从未当众夸人,今日陈砚竟得了这“不错”的评价,实在难得。
“谢范侍讲。”
陈砚又是恭敬应声。
众人便颇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