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任何相似性,但那神情动作,却莫名叫白桅想到了人类童话里写的、那种会趴在岸边偷偷向外张望的美人鱼。
紧跟着,她听到灰信风再次出声,话语间不知为何,又透出了几分迟疑:
“你,
当真不记得在实习维度发生的一切了?
“那里的人呢?你也都不记得了?”
“……”白桅皱了皱眉,
选择甩给他一个看蠢货的眼神。
同样的简单问题,问两遍就已经能称得上不聪明了;更别提他还变着法儿地问了第三遍——
她已经说了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可能单单记得某个人?
然而考虑到对方毕竟才刚帮过自己,还是以后的合作对象,她决定还是表现得客气一点。
“不记得哦。”她如实回答一句,眸光在灰信风身上转了两圈,忽又偏了偏头,话语随之一转,“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记得什么人?”
“……”搭在水缸边的触须不安地弹动一下,灰信风没有吱声。
白桅往回走了几步,突然俯身,贴近水缸看他:“你真没什么要和我说得了?”
“…………”又是一阵古怪的沉默。“扑通”一声,灰信风当着她的面,直直掉回了水里。
又过数息,才听他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我那个时候在养伤,神智一直不太清楚。更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哦,这样。”白桅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又一下直起了身体,“没关系,我回去再想办法。”
说完又是莞尔一笑,再次和灰信风挥手道别,跟着便大踏步地出了门,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剩下灰信风一个,静静地在水中漂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突然把自己的脑袋——或者说身体,轻轻往玻璃缸上撞了撞。
“白痴啊。”他几不可查地喃喃出声,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懊丧,“什么蠢脑子。”
“忘了就忘了,忘了不是正好?
“你说你提醒她干嘛……”
*
和陷入深深懊丧灰信风不同。白桅的情绪却是调整得极快——
才只一个关门转身的工夫,她整个人便又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
一方面是觉得为了这种五分钟内解决不了的事烦心很傻,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愁也没用。
与其为了那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的大半瓶爱而郁闷难受,还不如抱着自己已经拿到的七分之一,再好好开心几天。
不过该搞清楚的事,还是要设法搞清楚的——白桅打定主意,去长脖子那儿接上洛梦来,回到住处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开电脑开始写邮件。
想发的邮件有两封。一封是给诡异学院教务处的,一来是想核实一下自己《人类行为学》的考试情况;二来也是希望对面能提供一些当时留下的材料,至少让她知道,她的瓶子到底是丢在哪个维度了;至于第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