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钰似乎没想到昌宁侯府的人还逗留在寺中,支吾了一下才道:“我这不是担心乐康妹妹的病情,特意回京城取了消肿化瘀的药膏,过来送给她的。”
裴景淮皱了下眉,低声提醒:“公主为贤妃娘娘祈福,清居寺中,你莫要扰了她的清静,更于名声有损。”
高钰见自己的谋划三番两次被裴景淮打断,一时也来了火气,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少管闲事!我和公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高钰气势汹汹,直奔乐康公主的禅院。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乐康公主举着油纸伞走出来,眉眼冷凝。
“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面对乐康公主,高钰立刻做出温柔小意的姿态,关心道:“乐康妹妹,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特意给你取了最好的药膏,来,我帮你涂上……”
“……高钰!”
乐康公主忍无可忍,鼓起勇气大喊他的名字,“你今天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回宫禀告父皇,说你……你非礼我!”
沈令月在心里暗暗叫了声好。
对,就是这样,你可是公主啊。
高钰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文文静静像个小兔子似的乐康公主,竟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是真闹到陛下面前,就大姐那个只顾自己的性格,肯定不会替他求情的。
思及此处,高钰立刻收起嬉皮笑脸,往后退了两步,“好好好,我不惹你生气就是了,你今天心情
不好,改日,改日我寻了好玩的东西再来送你啊。”
高钰一挥手带上随从往外走,路过裴景淮时还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又对带路的小沙弥凶巴巴喊:“看什么看,快给小爷准备上房和热水,对了,再拿两壶好酒!”
小沙弥都快吓哭了,“施主,我们这里不让喝酒……”
待高钰走远,沈令月和燕宜赶紧上前,“殿下,你还好吧?”
“我没,没事。”
乐康公主眼睛红红的,好不容易发了一次脾气,反倒先把自己给气哭了。
沈令月看着都替她着急,这么一个软绵绵的小公主,要是没人护着,可太容易被欺负了。
侯府女眷都是贵客,僧人将她们安排在乐康公主隔壁的院子,都是差不多的布局,分正屋和东西厢房。
按照长幼尊卑,裴玉珍当仁不让地选了正房,燕宜去东厢房,裴景淮和沈令月去西厢房休息。
西厢房和乐康公主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沈令月折腾了大半天也累了,抱着裴景淮这个人肉靠枕,听着雨声美美睡了个下午觉。
醒来时外面雨声如瀑,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沈令月走到窗边,刚推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扑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眯起眼睛费力地向外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白色的,鹌鹑蛋大小的半透明圆球,正在院子里噼里啪啦跳着舞。
“夫君你快来看。”沈令月回身招呼他,“外面好像下冰雹了?”
裴景淮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走到她身后,脑袋往她肩膀上一搁,差点把沈令月挤到墙里,压得她不停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