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会就要劝她放弃俗世荣华富贵,遁入空门吧?
沈令月连忙后退一步,义正词严强调:“大师,我可没有什么慧根,我就是个俗人,我爱喝酒吃肉,爱金银珠宝……当然,我最爱的还是我家夫君!”
这句话极大取悦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裴景淮,双手抱臂,唇角高高扬起。
云止下山游历这些日子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香客
,
却很少有人能像面前这位女施主一般,
将自己的“俗气”表达得坦坦荡荡。
他低头一笑,“红尘万丈,何处不是修行之地?此心安处,便是汝乡。”
沈令月:死去的高中政治课正在攻击我……
原来圣僧还是个唯心主义者?
她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照大师的意思,只要我心里想着发财,就一定能发财对不对?”
云止默了默,无奈摇头,“施主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沈令月高高兴兴地冲他拜了拜,转身回到裴景淮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听见没有?大师说我一定能心想事成,以后咱们家赚钱就全靠我了。”
裴景淮乐得配合她,“好啊,只要你把我的月钱再涨上那么一点点,让我叫你财神奶奶都行。”
“哼,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小两口斗着嘴,手挽手从大殿另一侧走了出去,云止抬头看了一眼,像是朝着后殿去了。
今日的解签已经结束,大殿内再无旁人,只余香烟袅袅。
云止将竹签一一整理好放回签筒,用一块帕子仔细擦拭着香案。
平心静气,动作不疾不徐,这样日常的功课也是一种修行。
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淡蓝色的绣鞋,径直走到他面前,越来越近。
云止的头垂得更低,轻声道:“今日不解签,施主明日请早。”
“就不能为我破例一回吗?”
乐康公主与他隔着一张香案的距离,定定看着他道。
云止抬起头,对上乐康公主微红的双眼,心中几不可察地轻叹。
他的眼神如古井般无悲无喜,“殿下天生尊贵,金枝玉叶,又有什么是您求不得的呢?”
乐康公主微微仰起头,倔强的姿态像一只青鸟,“佛家不是讲众生平等吗,大师为何口口声声唤我殿下?”
云止垂下眼睛,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施主说得对,是小僧着相了。”
乐康公主双手握住签筒,从云止面前夺过来,动作带上了一丝急切。
“倘若我今天非要强求呢?”
云止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年长的智者在纵容胡闹的孩子,“施主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