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摇摇头,轻声说:“阿娘,你别怕,我好着呢!”
德妃很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我看你衣襟上有血……”
阮仁燧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的血,是胖头鱼的,那老太婆要拧我耳朵,我够不着她,就用?镇纸把胖头鱼的鼻子打?破了!”
德妃搂住儿子,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而后站起身来。
她牵着儿子的手,环视周遭,冷若冰霜,问:“谁要拧你的耳朵?”
阮仁燧果断地?一指严老太太:“她!”
德妃的目光随即扫了过?去。
她入门之初,便先声夺人。
凛冽的跋扈与?摄人心?魄的美貌,使得室内鸦雀无声,也让众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明明是盛夏时节,这方寸之间的空气却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直到她站起身来,将目光随意地?投注到四遭之后,才重又流动起来。
德妃目光凌厉,睥睨着问严老太太:“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孩子?”
严老太太回过?神来,颇觉方才的静默失了颜面,大为羞恼:“好个小泼货……”
这话才刚吐出来,都没落到地?上,她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掌!
跟随德妃的侍从?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耳光,回敬她方才的不逊之语。
紧接着又自然而然地?取了两把座椅,毕恭毕敬地?送了过?去。
德妃冷笑一声,仍旧拉着儿子的一只小手,慢慢地?坐了下去。
她淡淡地?吩咐侍从?:“掌她的嘴。”
侍从?应声而行。
几瞬之后,严老太太的嘴就被堵住了。
再之后,便是一阵令人心?悸的脆响声。
孟大娘子离开座位,走上前去,眉头蹙着,很客气地?叫了声:“侯太太。”
德妃侧过?脸去看她,语气也算客气,却也不容拒绝地?道:“孟大娘子,你坐,等我料理完这事儿,再来跟你说话。”
孟大娘子眉头蹙得更紧,不得不去同圣上开口:“您看这事儿……”
圣上作?胆战心?惊状,连连摇头,小声跟她说:“我不敢管啊孟大娘子——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个赘婿!”
孟大娘子:“……”
阮仁燧:“……”
德妃没说打?多?少下,侍从?便一直没停,如是不知过?了多?久,见德妃懒懒地?一摆手,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终于?暂且停了。
钳住严老太太的两只手松开,她像是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了地?上。
只剩下一双老眼,浑浊地?含着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