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病了,神识清醒已是日之后。杨氏坐在床边,长目盈泪,“秀秀,你可担心死为娘了。”
沈秀的视线越过她,扫过沈有财,扫过魏朝清,扫过魏长生,似是在下意识寻谁。
魏长生身侧的男子开口道:“秀秀……”
此人身着广袖粉袍,襟边袖有金丝,鬓边簪的罗花与玉冠相映,整个人显示出一种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华美。
她不认识他。
男子:“秀秀,我是司马朗,还记得我吗?”
她摇头。边上,沈有财恭谨道:“殿下,秀秀都不记得了。”他转过头,“秀秀,这位是太子殿下。”
太子去年被废,司马朗已于去年被立为新太子。
沈秀听了没什么反应。她虚弱地半垂眸,油尽灯枯般苍白如纸。
她这副样子,让司马朗心如刀绞。该死的谢扶光,若不是他,沈秀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司马朗:“他把你害成这样,我这就替你杀了他!”
沈秀忽而一动,气若游丝道:“你要杀谁?”
“当然是谢扶光!”
她费力抓住他的衣角,“不能杀他。”
“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
“不能杀他。”
“你在怕他?”司马朗问。他以为沈秀是怕谢扶光。谢扶光是曼陀罗教教主,武功绝顶。不过那又如何,他并不怕谢扶光。
沈秀动了动干枯的唇瓣,“我喜欢他。”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凝固下来,众人面色各异。
魏朝清已知沈秀喜欢谢扶光,此刻又听到沈秀说她喜欢谢扶光,他垂睫,目色黯淡下来。
魏长生下巴微张,惊愣住。
杨氏神色复杂。沈有财瞠目结舌,眼珠子都险些从眶中滚出来。
司马朗的头猛地后仰,整个脑子都晃荡起来,“你喜欢他?!”
“是。”
“你怎么……”司马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喜欢他!他那样对你,把你害成这样子,你居然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