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因为陈仲尔,她几乎拥有了这个牌子的所有玩偶。
全部系列、全部颜色、全部大小、不同洲或国家城市的限定和节日限定,就连店里放着用于展示的巨大非卖品,也都被放进了冯今毕的这几间屋子。
钟荷对玩偶没有什么欲望,但她喜欢企鹅。
冯今毕这里,有很多玩偶企鹅。
钟荷神色冷淡地仰靠进巨大花生企鹅的怀里,舒心地推推眼镜,看看吊满了各色巨龙的天花板,又看向对面。
“钟荷。”
冯今毕穿着件泡泡袖睡裙,正抱住一只穿着跟她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几码的睡裙的小熊,圆圆的耳朵边缘从她卷卷蓬勃的长发中露出来,可爱得不得了:
“为了庆祝我们认识一周年,我做了蛋糕,冷藏在楼上陈仲尔的冰箱里。等闹钟响了,我就上去拿下来。”
钟荷一滞,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出声。
冯今毕一直以为,一年前的今天,她和她第一次见面。
但钟荷其实比冯今毕记忆中更早地就见过她了。
那是两年多前,陈家那位贵重的少爷在晚上平静地打电话给诊所,说他吃了粘土,要洗胃,现在正在开车前往诊所的路上。
这种消息自然长了飞毛腿般地被传回了陈家家办。家办的旨意又立马颁了下来,整间诊所灯火通明,所有人员严阵以待。
钟荷亲自把他接下了车。
那天。
陈仲尔还是那副样子。
像朵漂亮到快要腐烂的白色的花,冷漠索然,带着股淡淡的死气,了无生趣地俯瞰着又无视着周围的一切。
洗胃时也没什么反应。半死不活地垂着眼睛。直到输液时接到一通电话,他才抬了抬眼。
钟荷需要观察他的情况,当时就在旁边。
她没有听清打来电话的人说了什么,但不可避免地听到了陈仲尔在这边说的话。
“不是误食。
我故意。
她没吃我喂给她的水果。我不开心,所以不想让她顺利。”
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男生的语气不以为意。
“你要尝吗?会比想象中得还要难吃。”
“喜欢啊。就像,喜欢kitten?”
“因为她可爱。想要买给她。你不是也给路易买了一整个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