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手。
但她把“公平”记住了。
三个月前,他要给她装定位,她说要公平;
两个月前,心理医生说他的情况没有好转,适当的身体接触也许有利于患者缓解分离焦虑的症状,希望她能帮忙。
她看向陈仲尔那张因生病而格外脆弱苍白、却还是漂亮得得天独厚的脸,说的还是:“可以。但是要公平。”
公平就是,他可以碰她,但她要一模一样地碰回来。
事实上,这对她很难。
有了帮他治病的幌子,她就总忍不住想要先碰他、多碰他。
她本来就很喜欢跟人靠近、很喜欢和人贴贴抱抱,就连最宠她的奶奶有时候都受不了,笑着说拍拍她说:“哎呦……哪里来的小黏人精?”
以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将陈仲尔划在绝对不能乱碰的那一边,每天都要花很大的自制力让自己不要靠过去。
可现在,医生说了,她碰他是对他好。
我们是好朋友。
我是在帮你。
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去碰他了。
所以,冯今毕很怕自己会对着监控app的话筒,把想要摸一摸他牙齿这种荒诞的要求说出来。
她立马关掉app,把手机倒扣进床里。
觉得还不稳妥,她又用被子把手机蒙住,跑去厨房吃了两大碗加了威士忌的巧克力冰激凌。
等冷静下来,她回去就把监控app给删掉了。
但第二天晚上又装回去了。
然后在再一次打开监视器看了陈仲尔以后,她又把它删了。
但第三天晚上……
总之。
现在。
她和他就是这样。
秘密的。
奇怪的。
像两卷纠缠不清却又从未真正打结的毛线的。
但也因此,她才能如此确定,那张超声图跟陈仲尔无关。
超声图下面有拍到检查的日期是今天。
而陈仲尔绝没有在家里做过会让那张超声图出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