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先把他稳住,等她大权在握,收拾一个顾景和还不是手拿把掐?
不待他质疑,她继续道:“我不会详言我打算如何做,但你了解我,我说要做到的事,从未失过手。”
其实是她还没编好,也不打算编。
顾景和沉眸打量她半晌,笑意幽深:“你总是能让人刮目相看。”
就在顾清嘉略松了一口气时,却听见他低而冷的嗓音幽幽传来。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脱吧。”
顾清嘉身形一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愿放过她么?真是任她千般谋算,他自一疯了之。
她垂眸敛去眼底神色,嗓音喑哑道:“若我残了,考不了科举,无法入仕,便帮不了你了。”
顾景和视线掠过她轻颤的眼睫,语调玩味:“你以为我要对你动刑?”
他勾起唇角,眸光却冰冷:“肉|体上的痛苦不算什么,你是我的妹妹,自然值得最好的。”
言讫,他唤进来了两个侍女,吩咐道:“给这位姑娘沐浴更衣。”
顾清嘉心下一沉,蹙眉看向他,他怎能就这样暴露了她的身份?
却见他略微倾身,从怀中掏出一块织得极细密的面纱,系在了她脑后。
他一抬手,那两个侍女便走上前来架住了她的双臂。她几乎是被她们半押着进了浴室。
水已经备好,蒸腾着热气。
她们依次褪去她层层叠叠的衣衫,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顾清嘉也不语,甚至半阖上了眼睛,免得被她们记住声音和样貌,留下祸患。
通过一双眼睛便辨认出身份的可能很小,但不是没有。
被扶进了浴盆,她将头半倚在浴盆边沿,思索着顾景和方才的话。
他说肉|体上的痛苦不算什么,她值得最“好”的,还让她沐浴更衣,又是想对她做什么?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无论他想做什么,于她而言,生死与前途之外,无大事。
水汽氤氲,浴盆中微阖着眼眸的人大半脸庞都被面纱遮掩,却依旧美得令人恍惚。
美人在骨。
两名侍女放缓了呼吸,动作也轻柔缓慢下来。
见她神情恹恹、沉默得可怜,其中一人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大人是何身份,又是何等性子?他想要谁,谁又能逃得了?姑娘还是认命吧,至少心里能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