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进酒窖,又不给喝,什么意思嘛。
裴越当然晓得这话是说给他听的,看着她委屈,不满,又眼巴巴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罢了,且纵她一回,将视线移开,不置一词。
管事便知是许了,搁下青梅酒,殷勤进了西厢房,寻来一只干净的青花酒樽,双手奉给明怡,
“少夫人请。”
明怡立即拔开酒塞,一股浓烈的酒香直窜鼻尖,熟悉的滋味撞上心头,让她恍惚置身塞外,硬是失了一会儿神,方不紧不慢斟了一盏,逼着自己将酒塞塞回去,擒着酒樽来到院中。
坐在院头上的青禾和立在院中的裴越均看着她。
明怡修长玉指捏着酒盏,冲二人笑,“独饮无趣,不若你们俩也来一杯?”
这两人随便拖哪个下水,往后她便是神仙日子。
可惜两人视线调开,无人理会她。
明怡也不在意,看了一眼手中的女儿红,缓缓饮尽。
酒液滑入唇腔,先是一阵沁凉,继而慢慢滋生出绵密的热浪,紧接着炸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来。
好酒。
一口实在是不过瘾,明怡意犹未尽望着那排酒架。
那头青禾却冲明怡哼了一声。
明怡脾气上来了,“哼什么哼,数百坛美酒,放着也是放着,我再多饮一盏,又如何?我有多久没喝酒了?旁人不晓你能不知?一年,整整一年,好不容易等来一杯合卺酒,你猜那是什么?跟果酿无异,我喝在嘴里,那个滋味呀,真真一言难尽,今日既进了这酒窖,怎么就不叫我饮个痛快!”
青禾被她骂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裴越却心知肚明,她这哪里是骂青禾,分明是骂他。
裴越也不恼,只淡声吩咐管事,“瞧来,夫人是极不喜这壶青梅,那你送回窖里。。。。”
“哎哎哎。。。。”明怡闻言一溜烟滑过来,抬手将那壶青梅也捞在怀里,面不改色道,“青梅也是酒,我就勉为其难饮了吧。”
裴越:“。。。。。。。”
*
夫妻俩回到长春堂,付嬷嬷听说二人不曾用午膳,立即传了一桌,明怡喝了酒心情极好,那一嘴的笑容就没落下过,极是率真可爱,裴越发现,她其实很好哄,旁人妻子要这要那,他的妻子一口酒就哄好了。
用完膳,裴越去上房请安,明怡待要同往,裴越嫌她一身酒气,“你在屋里歇着。”
明怡闻了闻臂袖,问青禾,
“你闻着酒气了吗,我怎么没有?”
青禾又哼了她一声。
明怡失笑,不再理会她,进屋沐浴更衣去了,出来一觉睡到傍晚。
明间膳食已热了一轮,明怡带着青禾用膳,身旁付嬷嬷在伺候着,
“家主尚在书房忙公务,听闻您未起,便没过来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