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跟上。
主仆二人都很沉默,走的也很慢,迎着朔风,一步,一步……
走了好一会儿,朱厚熜才驻足道:“丹药还有多少?”
“还多着呢,至少还能服用两年。”黄锦说。
朱厚熜默了下,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上朝着实辛苦,回头给太子送去百十颗,让他奖赏一些年纪大的臣子。”
黄锦笑了笑,说:“皇上,半个月前,您就让奴婢给太子殿下送去一些了。”
“是吗?”
“呃……”黄锦讪笑道,“奴婢回头再送去些。”
“嗯。”朱厚熜微微点头,再次迈步。
这时,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走上前,慢声细语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宣。”
小太监哈腰一礼,匆匆去了。
朱厚熜顺势驻足,盯着天空一处,怔怔出神……
不一会儿,太子朱载坖随小太监快步走来,恭敬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与你说了多次,想见朕不用通禀,儿子见父亲,天经地义。”
“是,儿臣记住了。”
“起来吧。”
“谢父皇。”朱载坖缓缓起身,轻轻拍打常服。
黄锦向太子行了一礼,便退了。
朱载坖缓步上前,搀扶着父皇胳膊,说道:“父皇,去不列颠的商船回来了,除去茶叶成本、运输成本、人工成本,又是两百余万两的利润。”
朱厚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相较于朝廷财政的庞大支出,这点钱不足以让他有情绪波动。
“累不累?”
朱载坖一怔,接着恭声道:“儿臣不累。”
朱厚熜微微点头,轻叹道:“马上都嘉靖四十年了,为父已做了四十年的皇帝,不说我大明,便是放眼历史也不多见,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朱载坖一凛。
不等他开口,便听父皇又说:“太子做了这么久,还以为朕是在试探你什么?”
朱载坖咽了咽唾沫,干声道:“父皇还未至花甲,哪里又老了呢?父皇之语,实令儿臣惶恐。”
朱厚熜叹息一声,问道:“朱载坖,你可有想过提前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