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刚在走神,只听到后半句,她眉毛高挑,心说脾气好?
似乎是这样。
谢安青往常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怎么算都只跟她一个人发过脾气。
原因……
她对她来说,足够特别,足够亲近,足够依赖,足够喜欢,有足够的资本,让她展露真实的自己。
这份真实不止是发脾气,还包括那些和她外形、性格、职业全都不符合,但却真真实实存在的,丝毫不违和的可爱。
陈礼想到这里通体舒畅——尽管她还没有获得那位书记的原谅,但已经逐步开始将她又一次独占。
转头看到不远处低垂着脑袋,像是出神了一样一动不动看着酒杯的谢安青,陈礼心重重磕了一下。
她明明是防备心那么重的一个人,两年前她甫一出现,她就展现出来绝对的警惕心和距离感,最后却义无反顾把什么都给她看了,给她了。
她说,
“我的现实里只有。”
“我只有你。”
她说在分手那夜的话,在陈礼脑子里回闪,她喉咙拥堵,胀痛欲裂。
当时为什么不多想一想她这些话的分量呢?
她鼓足了所有勇气才敢去喜欢一个人,忍受了所有痛苦把软肋挖出来给这个人看,她向她虔诚许诺,“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护着你。”
她曾经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把陈礼的心脏掏得稀碎。
她在自鸣得意什么呢。
吃了一个人爱情的纯真红利,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站在一个人爱情的制高点俯视她对自己的忠诚,也不觉得卑鄙。
陈礼放下胳膊,对谈穗说:“你多教她一点折磨我的办法。”
吕听噌地扭头,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陈礼。
谈穗只是慢条斯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说:“教了,但她有自己的领悟,所以做不做,我不知道。”
陈礼看谈穗一眼,提步往桌边走。
陈礼的位置挨着谢安青,她坐下之后抿了口酒,听到谢安青在和Flora聊国内外政策的差异,各国公共基础服务的优缺点,国际形势等。
她说的英语,发音清晰,停顿自然,重音和节奏恰到好处,她用最自然的语调说最信手拈来的话题时,有种天然的酥感。
说到共同认可的地方,两人默契碰杯,又显得她从容大方,张弛有度。
她在仲夏昏暗的夜场里浑身发光,迷人而有层次。
陈礼不知不觉被吸引,手肘撑在叠起的膝盖上,身体前倾下压,指关节托着下巴一心一意注视着她。
她说话,她倾听;她喝酒,她跟从。
渐渐地,陈礼觉得头晕,不知道是酒喝上头了,还是被谢安青身上越来越浓厚的魅力俘虏了,她不受控制地将身体往谢安青那边靠。
谢安青刚喝了一口酒,手里还捏着杯子,陈礼突然靠t?过来压到她的胳膊,她没撑住,看见酒在杯子里剧烈摇晃几次,差点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