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片树林空了。
陈礼看着显示器,越翻越满意,她一抬头,黄昏从谢安青身后蜂拥而至,涌向她。
她心一跳,生出种错觉:这一秒,她也在被偏爱。
可你细看那个人的时候,她只是攥着笛子,手指摩挲着金镶玉笛穗欲言又止。
陈礼垂下手,嘴角降落又升起,恢复如常神色:“有话要说?”
谢安青:“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拍张照?”
陈礼:“你不是不喜欢拍照?”
谢安青:“不是拍我。”
“那拍什么?”
“山上的花。”
“想怎么拍。”
“能拍到整座山,看到整座山都在开花。”
这不容易,但她们现在处的位置似乎刚刚好,能够拍到。
陈礼唇角又高,看着谢安青:“早上是有意叫我来的?”
谢安青抿唇,答案不言而喻。
陈礼短暂回忆出门前那声“一起”带来的异样,笑了声,低头继续翻看照片:“我又不介意,你干嘛这副表情。”
“但能不能问个原因?”陈礼抬眼,“为什么要看到整座山都在开花?”
谢安青握着笛子的手收紧,即使现在阳光刺亮,陈礼也还是能看到她的骨节在一点一点泛白。
陈礼知道自己不用问了。
谢安青:“我……”
“你往我这边来点。”陈礼手一动,腕上的花环滑到小臂,她甩了甩,笑着说:“花要开在顺光的方向,你站这儿挡路了。”
陈礼说完,伸手把谢安青拉到身后,单膝跪地找最佳的拍摄角度。她掩在镜头后的那道目光专注沉静,露出来的那道朝谢安青笑着,说:“信不信我能拍出你最想要的那一张?”
谢安青被她瞳孔里的光芒击中缠绕,舌尖迟缓地润了一下唇缝,才说:“信。”
陈礼嘴角上提,目光下沉,一瞬间变得自信又张扬:“那就乖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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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打款结束的会计心情极好,从家里抱来个西瓜杀了,给大家解渴。
村部六七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难得的清闲轻松。
谢安青没参与,她刚从山上下来,帮人开个亲属关系证明。
开到一半,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电动车摔车的声音,大家齐齐端着西瓜跑出来,看到山佳摔在台阶下满脸的痛苦。
谢秀梅连忙把西瓜塞谢蓓蓓手里,要看山佳的情况。
山佳却满声着急地问:“书记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