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周栩妍语气狐疑:“确定不是装的?”
结合晏听礼从前的表现,周栩妍的怀疑,一点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至今还不知道美国的事情,过去一个月,她又一头扎入藏族采风,两人没有长聊。
时岁思索了片刻,简单地说了说住院的事,最后下结论:“他应该有改的趋势,但见效比较慢。”
“你中枪了?”
周栩妍则吓得不轻,一张脸雪白,“你没事吧!严不严重?”
时岁指了指肩膀,宽慰她:“已经好了,就是皮外伤。”
“谁干的啊!让晏小变态把他鲨咯!”
时岁凝神,沉默了一阵。
幕后指使者是谁,结合今天晏听礼的反应,她基本已经有了猜测。
察觉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周栩妍像想到了什么,猛地道:“今天听我妈说,晏伯伯出车祸进医院了,不会…?!”
时岁没吭声。
“天,不会真是吧?”
周栩妍一遍震惊一边阴谋论,“之前圈子里就有谣言,说晏小变态把他爸妈架空了,不会就因为这要把他干掉吧?”
“太疯了,这一家子真的太疯了。”
时岁出神看着她,并没有跟着感慨。
心情反而复杂地低落起来。
如果这一切真是晏则呈做的,亲生父亲因为利益伤害自己,晏听礼会感到难过吧。
而出现这个念头的瞬间,从前很多很多被她刻意压着的,忽略的场景,也突然如幕布般,在脑海中一一映现。
是晏家总是大到空荡的别墅。
是晏听礼从少年起就被精密安排好的人生。
还是晏宅一片狼藉,他被泼了满身水的冰冷的毛衣。
更是那年清明,他从墓地回来,被宋婕指着鼻子说的克至亲的命格。
那些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时岁回忆着——好像是在为逃离他,一刻不停地做准备。
“妍妍。”
她抬起眼睫,忽而说,“我是不是也不对。”
“嗯?”
“我和他,生长环境不同,性格迥异。从前,我没想过和他长久,所以我蒙住眼睛,塞住耳朵,只顾着自己逃离。”
“但现在。”
时岁斟酌着合适的用词,“我想为长久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