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的声音有点涩,指尖在纸上敲了敲:“人家把损失清单报上来了,音响、吧台、还有受伤的小弟医药费,一笔笔算得清楚。”
“清楚?”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铁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响:“他们的人受伤了要赔偿,那我们的人咋办?我应该管谁要索赔?”
“关键是人家KTV里有监控,拍你们冲进去打砸的画面相当的清楚。。”
杜昂苦笑了下,别过脑袋看墙上的“坦白从宽”标语。
“操!”
我低骂一声,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吼道:“你少跟我来这套!当初是谁在我们家门口跟我扯江湖道义?是谁说‘这口气咽不下’?现在出事了,合着钱得我自己一个人掏呗?”
杜昂的脸色沉了沉,却没接我的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包没有任何标识的烟盒,抖出一支递过来。
“杜大组长我明白着告诉你,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车杰那狗日的设套坑我们,陈美娇反水是被他逼的,你们巡视组查黑除恶,查的不就是这种人渣么!现在倒好,反倒要我给他赔钱?”
我没接,眼睛瞪得发酸。
“我知道这事儿你憋屈,我心里又何尝不。。。算了,不提了!”
杜昂自顾自的点了烟,烟雾在他脸前缭绕:“就现在而言,证据对你们非常的不利,车杰那边人证物证都齐了,你们这边。。。”
他停顿了一下,苦笑:“除了你们自己说的,拿不出任何证据。”
“那陈美娇呢?她是被逼的!”
我不甘心的咬牙怒斥。
“被逼的?”
杜昂弹了弹烟灰:“她在笔录里把你们骂得狗血淋头,说你们骚扰她半年多,这次是上门报复,监控又‘恰好’拍到你们动手,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被逼也好、自愿也罢,陈美娇的态度是你我计划之前都完全没有料到的,我也没想过郭启煌居然会从这个女人身上下功夫,简直是防不胜防呐!”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胸口那股火憋得快要炸开。
是啊,没用!无理无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十万块,我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别的来。
“我可以帮你垫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