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珩却反倒不立刻往下说了。
他把季斓冬往怀里抱进去,很不管不顾、想要把人藏进胸口的抱,他亲季斓冬的眼睛,力道很轻,像小雨点,季斓冬的睫毛微弱打颤。
他握住季斓冬手轻轻环到自己身后,让两个人好好地彻底抱紧。
季斓冬的胸口忽然颤了下。
厉珩暖着他的心脏。
“我听说。”厉珩说,“一个人,要想在高兴的时候笑出来。”
“他得……被允许,被他自己允许。”
“得先知道。”
厉珩说:“疼是可以哭的。”
第24章再试试
季斓冬不出声。
柔和的、安静的黑眼睛看着厉珩。
这种注视让人心碎,厉珩像是被攥住胸口,几乎无法顺畅呼吸,季斓冬在尽己所能,季斓冬很想高兴。
季斓冬甚至愿意相信这种听起来根本就像唬小孩的说法。
这比季斓冬放弃高兴更令人难过。
季斓冬思索,相信,尝试,他曾经有这个本事,掉泪而已,只不过是种表演技巧,他一向擅长所有只要通过无休止的练习就能获得的技能。
季斓冬不再忽略疼痛,允许无处不在的疼吞噬掉他。
这具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
季斓冬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自己剧烈发抖的手腕,道歉:“对不起。”
厉珩忽然紧紧握住这些割碎苍白皮肤的旧伤痕。
厉珩不想要对不起。
季斓冬看见厉珩摇头,他被厉珩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反复抚摸后颈和脊背。
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更厉害,像有什么要冲破胸肺,砸断脊椎,破开后背纸薄的苍白皮肤,厉珩摸过的地方从麻木里泛出剧痛。
像一个已经在风雪里跋涉到麻木的人,猝然流出血,伤口全部裂开。
听得见穿过身体呼啸的风。
季斓冬头颈后仰,脸上的血色被看不见的风卷走,无声无息倒在厉珩的手上,他这样短暂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然后眼前浓郁的白雾渐渐散开,慢慢看清厉珩的脸。
厉珩捧着他,力道小心到极点,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抿着唇。
季斓冬猜他们刚才接了吻。
他试着挪动随便哪只手,但力不从心,结果只是让手指微弱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