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催动镇龙渊劈下来,黑色的剑气带着龙威,将石窟的顶部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痕,无数矿石落下,砸向剑轮。周横却迎着剑气冲了上去,七柄神剑在他身后合为一体,化作那柄熟悉的金剑——
钧天剑座的虚影与金剑重合,发出一声贯穿天地的剑鸣。
"混沌?钧天斩!"
金剑与黑剑在万魂窟中心相撞,整个石窟剧烈震颤,仿佛要塌下来。
"不——!"玄阳君发出绝望的嘶吼,金剑横扫,将玄阳君的身体劈成两半。
黑色的血溅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很快就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万魂窟的震动渐渐平息,窟顶的裂痕透出月光,洒在满地的碎片上。
溪南村的槐花又开了。
周横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孩子们在晒谷场上放风筝,李婶在院子里翻晒着草药,王屠户扛着杀猪刀从巷口走过,大黄趴在他脚边打盹。
他的杂役服早就换了身新的粗布衣,袖口没有补丁,却依然习惯性地把囡囡给的平安扣贴在胸口。七柄神剑安静地待在他的识海里,不再像以前那样躁动,偶尔会发出温和的嗡鸣,像在回应村里的鸡鸣狗吠。
那日从望月城回来后,他把玄阳君的事告诉了李婶,只是隐去了神剑和打斗的部分,只说是官府抓住了个作恶的坏人。李婶听得直拍胸口,念叨着"老天有眼",又往他碗里多夹了块肉。
村里的孩子们很快就忘了青云山的阴影,照旧缠着他扎纸鸢、掏鸟窝。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总爱往他怀里塞野花,说要给他做个花环,像故事里的英雄那样。
周横会笑着收下,把野花插在窗台上,看它们一点点凋谢。
这天午后,他正在劈柴,凌霄殿的姑娘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她换了身素雅的白裙,手里拿着个锦盒:"剑主,这是凌霄殿的令牌,凭此可调动殿中所有力量。"
周横放下斧头,木柴裂开的截面光滑如镜:"我不需要。"
姑娘却把锦盒放在石桌上:"这不是命令,是谢礼。无论您是否承认自己是剑主,您都救了很多人。"她顿了顿,又说,"神界那边。。。最近不太平,据说有人在找您。"
周横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了。"
姑娘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村子。大黄追着她吠了两声,被周横叫了回来。
他打开锦盒,里面的令牌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姑娘识海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周横看了一眼,就把锦盒收进了抽屉,和那块幽影阁的布块放在一起。
神界的事,迟早要面对。但不是现在。
傍晚时分,李婶端着碗槐花粥过来,碗边还放着个刚蒸好的槐花糕:"横小子,明日跟我去青风镇赶集吧,给囡囡买些丝线,她想学绣花呢。"
周横接过粥碗,温热的瓷碗贴着掌心:"好。"
夜里,他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落在地上,像层薄薄的霜。识海里的七柄神剑轻轻震颤,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周横的神念探出去,覆盖了整个溪南村,甚至延伸到远处的青云山、望月城。
一切都很平静。
第二天一早,周横背着竹筐,往青风镇走。大黄摇着尾巴跟在后面,时不时跑到路边撒欢。
周横抬头望去,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远处的山岚里,似乎有剑光闪过,快得像错觉。但周横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握紧了竹筐的带子,脚步没有停。
路还很长,但至少此刻,槐花香伴着晨风,很是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