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祤本想再问,对上花漓眼眸,看着她从慌乱到落寞,心头的苦涩翻涌。
“没事就好。”他漠然转身走出厢房,率着一同前来的金骁卫离开。
花漓怔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跟林鹤时说她的身份吗?
为什么?
感觉到肩头被紧搂的力道,花漓仓促收回目光。
林鹤时一声不响的搂着花漓,从把她抱进怀里,到此时此刻,他都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神色,他怕自己眼里的寒冽会再吓到她。
得知花漓被人带走的那刻,无论是谁,他都只想杀了他。
林鹤时勉励摁下心上的戾气,“是不是萧琢?”
花漓怔晃的目光微缩,眼中闪过挣扎,她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和萧琢去对抗,若是自己不依言去到他身边,他不会对林鹤时手软,他那么辛苦才走到今天,不能被她毁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不能就此打住,她的身份藏不住,那么,花莫也藏不住。
她身上的那块胎记,她曾意外在花莫身上也见到过,哪会有那么多巧合,她们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连胎记都那么恰好的无二致。
唯一的可能,她们本就是血亲姐妹。
花莫一直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猜出来了,只是花莫不说,她才装作不知道。
她想过花莫一定也过的很苦,可她没想到,她就是萧彻口中所说的那个,萧琢死去的心上人。
萧琢做了什么对不起花莫的事,她不知道,但是能让花莫选择假死,不惜自毁容貌,也不愿回到他身边,再逃出都城后日日梦魇草木皆兵,一定是不可原谅的事。
花莫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绝不能再让萧琢发现她。
而她更不能让她的妹妹再跌回深渊。
她拖延的三天时间,也是为了逃走,只要离开了,林鹤时就不会有危险,可圈揽在腰上的温度却让她感觉到不舍。
好像才生出幼芽要被拔处,虽然浅,却也连着根。
花漓遏制住纷乱的心虚,快速摇摇头,本来她最初的计划里也没有林鹤时,这段时日,已经是意外。
花漓咬紧唇瓣说:“我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就不见有人,正心慌,你就来了。”
林鹤时沉默了很久,也无法说服自己她不是在说谎,眼底的冷意一再升起,这样的情况,她还要说谎,她在瞒什么?
自头顶落下的目光锐利深邃,仿佛要剥开她的身子,往心里面钻,花漓心慌意乱,只觉喘不过气,逃避般抱紧林鹤时的腰,“真的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林鹤时讥嘲勾唇,深眸凝着她慌颤的眼尾,现在是连装都装不像了么,由此可见,她说的不认得萧琢,本就是谎话,不仅认识,她还是真的在意萧琢的啊。
是不是,他不该来,成全了她跟萧琢走。
做梦。
心脏被缠裹勒紧,分不清是妒还是怒,林鹤时死死压抑着,“你当真没有要和我说的?”
花漓胡乱摇头,林鹤时冷笑,面沉如水。
回去的马车上,一路沉寂无言,林鹤时更是在把她送回府上后,就不见了踪迹。
花漓枕着臂恹恹伏在桌边,情绪比以往哪一次都要低落,萧琢那个狗贼虽给了她三日,但她不能真等到最后那天,一定要提前走,只是现在她的路引还在林鹤时身上。
花漓扶着桌面坐直身子,得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