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弘略顿之后点头,是因行事之人乃沈烬墨之后的默许。
但凡此事不是沈烬墨所做,夏弘必当觉得是有人要防止任何人对沈骏动手。
然沈烬墨这般行事就必然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可他是这天下之主,要见一个人,还有谁能挡住他不成?
“将牢房门锁劈开,待朕看完沈骏,在另请工匠铸锁。”
想了想,又补充道:“新锁的钥匙备上两把,一把放在忘衡那边,一把放在朕这边。”
“是,微臣遵旨。”
皇命既下,十余御前侍卫拿着刀剑斧头朝着门锁一顿乱砍。
刀剑冲撞之音极其嘈杂,耳鸣惹得夏弘生了燥怒:“别砍了,给朕将这门直接卸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那扇需要十余人才能抬动的内狱牢门,因失了牵制与支撑,直直朝着牢房里倒去。
夏弘穿过被木门砸地惊起的满地灰尘,坐上了审讯专用的太师椅。
沈骏身上依然穿着回朝那日穿着的铠甲,想来是征战边关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故这在内狱关了这般久,竟然瞧着精神头还是不错。
可夏弘如何能容忍沈骏,不狼狈?
早已无需用伪装遮掩本心的夏弘,瞧着沈骏笑得轻慢:
“替武安侯更衣,再绑到刑柱上,朕要好好瞧一瞧我大夏的战神到底是何等威风凌凌。”
这大夏若有神明,也只能是他夏弘一人。
沈骏这么个莽夫,凭什么被百姓称为神?
夏弘想杀沈骏很多年了,可直到今日,在沈烬墨的帮助之下,他才拥有了此等契机。
御前侍卫闻言朝着沈骏低声道:“侯爷,得罪了。”
他们这些出身氏族之人,打小听着沈骏的故事长大,对沈骏的敬仰早已刻在心底。
故这一言,是下意识的举动。
阴沉宁静的内狱之内,这极细微的一言,却猛然触动了夏弘敏感的神经。
猛然起身取下身后刑刀,从后背直穿那正替沈骏脱盔甲之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