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甚至因着满身脏污而引人厌弃的墨黑,却托举起了一个圣洁秾丽又鲜妍的谢南星。
谢南星以另外一重意义,永远站在了沈烬墨的上头。
微微低头,谢南星凑到沈烬墨身侧,将目光落在那画卷之侧的两行小字之上。
【一朝相逢,窥见天光】
【贺乖乖十七生辰之喜,于洪德十二年绘于谢园书房】
小小一方书房之内,被烛光充满,被缱绻温柔包裹,亦被心间悸动充盈。
榫卯贴合之画轴严丝合缝,沈烬墨卷轴握在手中的,小心翼翼卷在一处。
不是因为绘画辛苦而珍贵,而是因为画中人是谢南星,而倍显珍贵。
一手握住卷轴,一手扶着谢南星站起,两人相对而立。
北风从另一扇开着的窗户擅自闯入,将屋内所有的蜡烛吹灭。
此刻被谢南星握住的灯笼,成了这一片寂静之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正如谢南星,是沈烬墨这十余年汲汲营营之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酸涩氤氲眼眸,滚烫的眼泪冲破眼眶的阻隔,成了那湍急的河流,再无可阻挡的可能。
谢南星将身上的狐狸皮子又裹紧了几分,提在手上的灯笼因着此刻心间的,而骤然摇曳。
谢南星抬头看着沈烬墨,满目痴恋。
他问:“沈烬墨,我们今日成婚可好?”
他答:“好。”
墨黑的骏马极其嚣张的踩着京城宵禁的时辰,出了城门朝着京郊梅山而去。
马背之上坐着两个身着红衣的少年郎,肆意愉悦的笑声被北风夹杂着,绕着荒野跳跃。
冬日的飞雪在马蹄落在梅山之际,纷纷扬扬落下,宛若喜庆的鼓点。
雪很大,雪花很密,是今岁最大的一场雪。
甚至于大过谢南星去岁从太傅府出来的那一场雪。
“沈烬墨,这场雪有你离开神都的那场雪大吗?”
北风四起,少年肆意刻意放大嗓音的呼喊,将冬日烘烤成了暖春,将寒冷换做了和煦。
火红的大氅随风飞扬,头上将青丝绑住的红绸,亦在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