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升坐到日落,旬湛从暗门离开了双星楼,漫无目的的骑着马去了洛安郊外。
农人春耕,没有那闲时出来游玩,而这洛安有权有势的人家却极其悠然自得。
旬湛随意找了一处人少的荷塘坐下,没过多久一身着男装的女子便出现在了旬湛三丈之远的地方。
若单纯透过这种容颜,压根认不出这人:“您还是来了。”
陈萝轻轻应声:“是,如旬公子所愿。”
一尾鲤鱼从荷塘挑起,咬下一片翠绿:“您瞧,这鱼也得跳出池子,才能吃到旁人吃不到的东西。”
陈萝浅笑,问:“旬公子是想让我家中人吃到那独一无二的东西,还是想让你想护的人吃到。”
和陈萝打交道,比沈烬墨或夏彻轻松太多,所以旬湛选择了陈萝,而非夏彻:“不管是谁吃,总得先跳出池子,您说是不是?”
陈萝转头与旬湛对视:“可不跳出池子,亦不见得会死。”
“您错了。”旬湛笑着摇头:“这水里暗流涌动,大鱼吃小鱼是常事,万一有人投了那毒药下去,就死定了。”
“跳一跳,万一有另外一番境地呢?”
一番交谈,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旬湛便率先离去,并不需要等待陈萝最终的决定。
他很坦白的告诉了陈萝,他想谋算的是夏彻的命。
很不巧,这谋算的过程中有一线生机。
可在暗处拿命赌的人,看见了一线生机,怎么会不想赌一把呢?
他旬湛能在这洛安城内呼风唤雨,惯来打的便是这般明牌。
路是他指明的,明显与成果都摆在面前,吃与不吃,能不能吃到,那就是各凭本事。
最后就算输了,死了,也怨不得谁。
毕竟当初的路,可是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