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沈烬墨黑色袍子的谢南星借着夜色入了宗祠,心跳骤停,呼吸静止。
那跪在蒲团之上的沈烬墨,像是一座山,又像是一个人扛起了一座山。
不论哪种,其实都好累。
不知在宗祠用膳是否会扰了先人清净,可谢南星没有选择,因为他没有办法将沈烬墨带回家。
将食盒放下,谢南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磕头,便算道歉。
极端的饥饿将沈烬墨的反应磨慢了太多,迷蒙侧头看向隔壁的人,混沌的眸子在看清身侧之人时,染上浅笑。
“谢南星,我又梦见你了。”
谢南星先是一顿,又立即明白了沈烬墨这句话。
谢南星眼中强大到无所不能的沈烬墨啊,也只能借着梦境去见自己想见之人。
眼眶蓄满了水光,水光化作温柔,轻轻安抚着身侧的男人:“嗯,这一次我带着吃的来看你。”
“谢南星,你真好。”
沈烬墨觉得这一梦做得有头有尾,上一次陷入梦境时谢南星便说要给他带吃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谢南星,就连梦中的你,对我也好好。”
“你好好吃饭,吃饱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柔和的眸光化作安抚,他这么没用沈烬墨都愿意这般真诚待他,谢南星觉得自己要对沈烬墨特别好,才对得起沈烬墨对他的这一片痴心。
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同沈烬墨背着这满洛安的权贵谈情说爱。
就算拖着这病弱的身子,与沈烬墨行那颠鸾倒凤之事。
只要沈烬墨想要,谢南星就都愿意给。
从蒲团上起身将食盒往旁边移了些许,想着久跪之人膝盖必然伸不直,谢南星又将所有蒲团凑到一处。
他不想看着沈烬墨跪着用膳,那种感觉很不好,不吉利。
像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