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察觉到,陈三儿好像根本跑不了。
有人举着煤油灯靠近,大家伙一瞧,吓了一跳。
血流了他半头半脸,同一侧的衣服也有深色浸染的痕迹。
偏他眼睛还半睁着,眼里红通通的血,极为渗人。
有人看不过眼,“这伤得也太严重了……”
立即便有人反驳——
“他活该!”
“这种坏咱们咱们大队名声的人,有啥值得同情的?”
“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骨子里就是坏的,根本不可能学好!”
……
群情激愤,偶尔有一个两个试图让大家冷静下来,或者客观地说话,都要被其他人指责是在“帮恶人说话”、“是非不分”。
到最后,理智的人沉默,只剩下浩大的谴责声。
口诛笔伐,就可以将一个人按死在耻辱柱上,骨肉穿钉。
许诚穿戴整齐,站在人群后,假装围观。
无人注意他,也无人能看见他在阴影中充满快意的诡异笑容。
轻易左右人的命运,是会上瘾的。
“大队长来了!”
邓海信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随后,赵新山穿着个跨栏背心,肩头上披着件单衣,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大队长。”
“大队长。”
社员们脸上还带着怒色,错开位置,让赵新山走到前面来。
赵芸芸跟在她爹身后,一看到陈三儿的模样,吓得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叫。
她一向胆大,心里怂也要装得天不怕地不怕。
神志不清的陈三儿耳朵动了动。
现在大伙儿看陈三儿,简直是面目可憎,纷纷向赵新山表达不满——
“大队长,咱们赵村儿大队头一次发生这种恶劣事件,绝对不能放过他!”
“家家都有媳妇儿,有闺女,让这种人留在村儿里,谁还能睡好了?”
“陈三儿这种人,不配留在赵村儿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