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诛心,就差没指着陈景彦的鼻子骂后者两面三刀了。
可他话里隐隐有劝陈初暂且顺从、送家眷为质的意思,登时惹恼了蔡源,却听他低斥道:“那依三弟之意,将女眷都送去东京,让元章为了富贵苟且下去才是上上之策?”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次和我同去的还有武卫军一营乔扮为行商的军士,还有那名常伴元章身旁的负剑寡言汉子,也一同前往。”
“咯咯。”
可直至今日才发现,爹爹心里那口气,只怕比妹妹还来的大。
诡异的平静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往日,蔡源骄纵妹妹,却对他们兄弟二人要求严厉,平常连笑脸都欠奉。
这平时整天昏昏欲睡的老蔡头怎突然这般犀利了?
送去东京,猫儿她们未必有危险,前提是陈初听话
但以其余四朵金花对陈初的了解,他大概不会同意,若遵旨照做,家人便成了鲁王拴在陈初脖子上的狗绳。
四月十五,东京城又来一拨传旨太监,但旨意内容便是陈初也没想到。
一时间,淮北民间议论纷纷,而大齐朝堂却对此保持了沉默,甚至派来河南路的御史也先后停止了查案。
半天没吭声的陈初,终于开口劝道:“都不要动气蔡伯父,我相信柳川先生事前也不知此事。柳川先生,蔡主事关心则乱,还望原谅则个”
蔡坤一脸担忧,甚至有点埋怨妹夫给老爹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
同在当晚,蔡源刚刚购置的宅子内,二子蔡坤陪着爹爹吃了几杯酒。
皇后召猫儿、蔡婳、玉侬进京庆生?
如此敏感的时候。
当晚,侯府前宅书房,五朵金花齐聚,外加陈景安。
所以她害怕。
说起今日懿旨,书房内一阵沉默。
“。”
“正是如此!”
听儿子这般说,蔡源忽然望向夜色深沉的西窗,怔怔出神许久后却道:“你还记得那单宁圭么”
“参与夺嫡,岂会没风险?但此事想想便令人心潮澎湃!那三皇子如今被人弃若敝履,咱若事成,以后他只能依靠咱们!到时,咱几家必会成为齐国顶级勋贵!如此紧要大事,却无缘亲自参与,想来便叫人遗憾啊!”
“老五,你就直说怎做吧!便是未来新皇又如何,大不了咱们退去八百里桐柏山,以待天时!”
“柳川先生是想说,那陈伯康和你们没有私下联络?那临安官报,你们事先不知情?”
“噫,又作甚?”
这名大齐靖难军节度使、骠骑上将军曾让蔡家蒙羞,也是导致自家妹子性情大变的元凶。
低眉顺眼的西门恭瞧瞧大哥,又瞅瞅三哥,装聋作哑不吭声,他也知道陈景彦的顾虑有道理,但老五家的女眷里有蔡婳啊!
你隐隐劝五弟先配合,那不是要将大哥的女儿送去为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