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刘靖重重抿了抿唇。
是啊,徐缈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很纯粹,他利用了这种纯粹,郡主当然也可以。
只不过,这种本该由他来掌握的捷径被别人走通了,刘靖心里烧得慌。
与徐缈仔细分析郡主?
肯定不行!
刘靖只能集中精神,再调转头去解释:“夫人,我没有指责阿简的意思。”
油灯又暗了许多,只余一点点微光。
影影绰绰的,徐缈倏地想起了她的那些梦魇,那些细碎着、没有前后的噩梦。
她发疯一样刺向老爷的匕首;她被阿简背着走、迎接他们的是一把把长刀和见死不救的迅儿;她抱着父母牌位、余最后一口气时看到的阿简的眼泪……
那些画面交错在一起,夹杂着悲伤痛苦癫狂,似一场狂风暴雪,在她的眼前飞旋着。
泪水又一次从徐缈的眼眶中翻涌而出。
“二十年,我没有为婚事后悔过,”她垂着泪,视线越发模糊了,室内又暗,她几乎要连刘靖的轮廓都看不清了,“我不希望我的二十一年,开始后悔。”
刘靖的脸上满是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徐缈,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徐缈口中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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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晃神间,他意识到不能让徐缈这般想下去。
他依着往常习惯,想再去握住徐缈的手。
噗——
内室陷入了黑暗。
灯芯彻底灭了。
失去了光,刘靖伸出的手没有掌握好距离,直直落在桌面上。
他没有探到徐缈的手,只摸到了一片潮湿。
那是徐缈先前落下来的眼泪。
“夫人……”刘靖的声音发颤,他必须说些什么来挽回。
徐缈却不听了。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她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外间。
她太熟悉这个家了,即便一片黑暗,她也能判断方向。
很快,帘子起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