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正显见慌乱,以头抢地,撇清道:“陛下,微臣不知,微臣不知啊!定是有贼人暗中鬼祟行事,企图暗害太子,又想嫁祸宋姑娘,或许还想借势嫁祸给晋王殿下,还望陛下明查!”
能在太子绅带上做手脚的,必是太子身边之人。
连自己身边都做不到铁板一块,太子做到这份上还没死透,也只能算他命大了!
启兴帝失望之至,神色难辨地沉默不言,好半天,忽传令,命人去告知太子今日殿上之事,让其自行彻查东宫。
至于大理寺正,查案错漏百出,若非能力有失,便是有包庇幕后凶手之嫌,暂且收押拷问。
末了,目光在翰林诸官中逡巡一圈,点了江珣出列,全权负责此案后续事宜。
“景明太子,今日之事,见笑了。”
崔行衍拱手:“陛下言重,储君关乎国本,妄动国本者,放眼历朝各国皆不显见,循舟盼太子能早日痊愈,亦盼此事能早日彻查。”
启兴帝闻言,敬了崔行衍一爵酒。
殿中侍膳婢女们见状,也纷纷上前,给各自侍奉的臣属官眷续酒,云瑶咬牙,暗恨方才那么好的时机,那丫头竟蠢蠢笨笨,不知先发制人,平白又被打岔过去一段,她只好再度使了使眼色,示意丫头行事。
可这回雪竹已有防备,眼见那婢女又要撞洒酒盏,她握住婢女的手,抬眼,轻声问:“你意欲何为?”
不曾想,那婢女也现学了一遭顺坡就驴,忽地噗通一声跪地,将众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
皇贵妃远在宫中坐月,此次随行嫔妃中并无高位者能僭越主事,官家女眷一应事宜,都是由嘉敏公主照应操持的,此刻也是她最先注意到官眷那边的动静。
那宫婢趁着雪竹一瞬失神,挣开雪竹的手,往殿中挪动,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
“回陛下,回公主,方才是奴婢不小心,撞洒了……温姑娘的酒——”
启兴帝身边的大监顺喜一甩拂尘,忙道:“大胆!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宫宴场合,竟是一个婢子都敢闹至殿中说上两句了,成何体统!
那宫婢见内侍上前拖拽,心知今日若不做成此事,云瑶县主定不会放过她,心一横,索性死赖着不走,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并非故意,实在是因这温姑娘像极了从前清秋宫那位……”
“慢着,”嘉敏公主将人喊住,“你说什么?”
那小宫婢抽泣道:“回陛下,回公主,奴婢是太祖朝便选进宫学规矩的小宫女,伪帝朝时,亦留在宫中伺候,是今岁才被调来行宫的。”
“奴婢曾在大昭内廷,见过从前清秋宫那位娘娘,温姑娘与那位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分明是同一人!奴婢惊恐,这才不慎失手,撞洒了温姑娘的酒,陛下饶命,公主饶命!”
启兴帝并未出声,不着痕迹扫了眼兀自饮酒的沈刻,端起酒爵,也饮了一口。
崔行衍不知在想什么,往雪竹的方向遥遥一望,神色未见异样。
只嘉敏公主闻言微微色变,好一会儿,勉强笑道:“这小宫婢想来是办错差,吓得
(buduxs)?()语无伦次了,
”她挥挥手,
“带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