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词浪语。
雪竹再听不了半句,一味催促他离开,心下亦立誓此地她断不会再来。
待回到书房,雪竹整理好衣襟,喝了盏茶,才勉强平复心绪。
至光亮处,她翻开张甫进呈的贺表奏章。
果然,她并未记错,上书有一句恭维之辞:“……臣僻处姚安,恭闻龙飞,瞻云就日,伏愿圣躬惟康,永固皇图……”
“先前我匿于清寂庵时,”她顿了顿,避重就轻道,“与庵众一道参加这位张大人为其母举办的水陆法会,经幡上写了,‘张母云氏’。”
“大昭袭文旧朝,且重孝悌,这位张大人又是三甲同进士出身,理当深谙家讳之避。”
沈刻不是文臣,但也知晓许多文士甚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礼法规矩,他看了眼奏章,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瞻云就日”四字,撞了这位张大人的亡母家讳,他却写得颇为端方,按理来说,当另择同音之字相替,抑或是少笔、添笔,以示对亡母恭敬才是。
当然,这是呈予天子的奏章,如此显得不甚正式,可这一句不过寻常恭维,非是必要,他完全可以另择吉庆之语。
雪竹仍在细看:“且当日看这折子,便觉文字风骨都实属庸常,当时以为是手下文书代笔,并未深思,可如今想来,他既为文官出身,又是直达天听的敬表折子,何以寻人代劳?这仿佛不太合常理。”
“他还曾出现在菩音寺办水陆法会,自他调任宛兴县后,此地又有女子失踪……”
沈刻了然:“我查过前任宛兴县县令,他死于三年前的洛京之乱,但若无他的纵容包庇,三年前菩音寺僧众犯下的多桩案件,当难以做到悄无声息,至于新上任的这位,在你提及之前,我的确还未曾想起。”
沈刻从雪竹手上接过折子,稍稍一顿:“这张甫,先前是姚安县县令……”
雪竹以为他在意此人的升迁速度。
沈刻却道:“姚安县,倒让本王想起了另一桩案子。”
“何案?”
“春闱举子缺考一案。”沈刻指骨蜷屈,在书案上轻叩着,“此案牵连甚广,其中有一位被山匪劫持的举子,便是姚安县人士,当时张甫应在任上。”
他停了停,忽地起身,重新打开密室暗道:“阿棠可要随我一道再去取一遍卷宗?”
“……”
“不必。”
第91章第九十一章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