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见两人出来,从西厢屋檐飞下,上前行礼。
雪竹先前只知穿云功夫了得,神出鬼没,头一回亲见他从屋顶飞来如履平地,稍怔了怔。
沈刻注意到她难得的讶然,问:“想试试?”
雪竹意动,但没说话,沈刻忽而揽过她,踩着廊柱往上借力,不过转眼工夫,雪竹还没太反应过来,便被沈刻抱着上了方才屋顶。
她本能地抓紧沈刻衣角,站稳后,环顾四周,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觉视野骤然开阔起来。
沈刻漫不经心笑道:“此处不够高,王府中有一处高楼,可以望到南御天街,改日我带你上去看看。”
“多谢殿下,不必了。”她知沈刻说的是哪一处,何止南御天街,那楼高得连洛水怕是都能遥遥相望。
“那再飞下去?”
雪竹又不说话了,只抿着唇,攥紧他的衣角。
他了然扯唇,将她的手环抱到自己腰间,又抱着她飞身而下,恰好将她送至正屋门口。
“你的手太凉了,别在外头吹风,”他垂首看她,很想捏捏她略有些绷紧的脸蛋,忍了忍,还是很想捏,便伸手捏了下,紧接着马上说道,“我先走了。”
他三两步轻巧飞上屋顶,回头一笑,身影旋即隐没在沉沉夜色之中。
雪竹在屋外静默抬头,望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些起伏的心绪抹平。
她并非无知无觉,然许多事,她不该深想,至少眼下她也无暇深想,她的心里,理应只有阿芙之事。
……
雪竹耐着性子又等了两日,这日晨起,云雀来报,阿芙顺利进京了,午时前,南鹤司的人会径直将人护送至温府。
温时简虽被启兴帝优厚地免了早朝,但今日是进宫讲学的日子,他不在府中,按照以往,约莫要在宫中用完膳才回,是以雪竹闻言,忙去正院将此事告知了方氏。
先前她不能确定沈刻所
说是真是假,
为防空欢喜一场,
一直未同舅父舅母二人说起。
方氏骤然一听,自是震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待回过神,一径派人去宫门外等着温时简出宫通传,又在前厅慌忙张罗迎人事宜。
巳末时分,一辆不大引人注目的青布马车停在温府二门外。
阿芙下了马车,四下张望,又紧张地抱住江珣胳膊:“江珣,我的家人真的在这里吗?”
前些时日江珣将她与阿娘送去滃州乡下庄子避暑热,她原还不大愿意去,可去了才发现,乡下庄子的确凉爽得紧,庄子菜地里日日还有不同的新鲜吃食,正得了趣,江珣忽又遣人传信来说,她的家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