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倒没扯谎,些时日堆积了不少公文邸报未曾翻阅。
新帝登基,州府郡县各级官员都呈写了请安折子,父皇一个人根本看不完,便给和大皇子都分了一摞。
如今万象俱新,京中官员彻底换血,地方官员却不好立时大动。
哪怕伪帝临朝之时,许多地方小官不涉党派之争,也先依着先帝朝任派继续任职,如需安插人手,再徐徐更换之。
新帝显然意欲借道请安折子,一窥些地方官吏的态度和本事。
心向新朝,怀有抱负,道折子必然不会敷衍了事,毕竟若非大员,寻常小官一般都不会有直接呈折请安的机会,治下如何,自会借此细细禀。
尸位素餐,政绩平平者,多半只有些谄媚之语,不看也罢。
一摞折子看下,沈刻揉了揉额,气笑了。
伪帝临朝短短三载,不勤政爱民,也兢兢业业,竟一口气给大昭培养了么多媚上之辈。
都些东西。
雪竹接扔的一本折子,意欲合上整理,可瞥见落款处“张甫”二字,眸光略顿了顿,紧接着不着痕迹地将整本折子都扫了一遍。
沈刻注意的举动,问:“了?”
雪竹摇头:“没,只记得张甫,仿佛章宁九年三甲同进士出身,那年我方至江州,舅父尚林书
院中亦有数名学子一举高中,当时书院传回了抄录的登科皇榜,其中便有此人,不知否重名。”
虽么着,但看官职,也符合章宁九年同进士出身的升迁路径,心知应并非重名。
沈刻闻言,将折子拿回重新看了一遍,折子字迹工整,马屁也拍得没毛病,可文章,不像同进士出身的水平,更像身边的文书师爷所作。
“真够敷衍。”沈刻将其扔了回去。
雪竹也未多,将其合好,与其折子放一处。
适时穿云叩门禀,洛南左布政使马谦明在外求见。
“马谦明?”
沈刻看了大差不差几十个马屁折子,眸中终于浮现出些许兴味。
雪竹亦在一旁不动声色思索,左右布政使掌一省行政事务,可称地方大员,漏夜前拜访皇子。。。。。。不论为何,落在旁人眼里,都一种极为明显的投诚信号。
放下折子身,意欲退下。
沈刻却示意不必,只让先去内室待着。
能多听些消息,自然也不会拒绝,便依言暂避内室。
不多时,位左布政使大人被穿云领着前觐见。
雪竹待在内室,看不人何形貌,只知人跪拜行礼,言语之间颇为恭谨。
听了会,雪竹发现,位左布政使倒大胆,漏夜前,不为旁的,只为送礼。
送的奇珍异宝,沈刻并未推拒,既有心招揽,若不收下,倒让人忐忑不安。
只奇珍之外,位左布政使大人又言:“,卑职有一义女,通晓几分文墨,也略懂些琵琶音律,殿下如今虽无需成日征伐,然夙兴夜寐,案牍劳形,亦令卑职感佩忧思,倘若允小女侍奉左右,聊尽微忱,亦小女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