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晓老国公骁勇善战,很得军心,但若是因为他的死而军心涣散,那他不得不怀疑战赢的用心。
明诛冷眼旁观,看来陈自荣当真铁了心要跟永乐侯站在同一条船上。
他看似句句为了西北军好,却句句都在说外祖父功高盖主,没了他西北军就不行了,将皇上置于何处?
她朝龙椅上看了眼,皇上并不昏庸,却也有着上位者惯有的臭毛病——疑心重。
若是任由怀疑的种子种下,难保西北军会不会被一步步算计进姓赵的口袋。
明诛当即出声:“陈叔怕不是糊涂了,您跟在外祖父身边多年,应当最是知晓,外祖父哪次不是奉圣命行事,皇上说打便打,且指哪打哪,这一点想来皇上最是清楚明白,外祖父从未做过违抗圣命之事。”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明诛又道:“说的难听点,我外祖父就像那牵线木偶,下令的是皇上,他只是按照指令行事,可陈副将却说西北军群龙无首,你究竟是在质疑战家的忠心,还是诅咒皇上!”
明诛眼神凌厉,声音清亮的质问。
陈自荣一怔,印象中那个尊敬长辈,爱笑爱闹的女童,竟也有了与他抗衡的能力。
“卑职不敢!”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明诛,“卑职从未质疑过战家忠心。”
战家一门四子,外加当家人战赢全都战死,连个继承香火的都没有,国公府就此败落,任谁也不敢说战家不忠。
便是皇帝也不敢!否则定会被百姓的口水淹死。
况且皇帝并不昏庸。
这也是为何永乐侯并未构陷战老国公叛国通敌,只让人传播他刚愎自用,连累一万将士战死的谣言。
只是他有心埋下怀疑的种子,这才多说了几句。
他就不信,素来疑心重的皇帝,会不在意。
“我看你倒是敢的很!”
明诛愤而怒指陈自荣,“皇上英明神武,又怎会辨不出忠臣良将,你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此为不忠!”
“外祖父视你若亲子,你却毁他名声,死了都不放过他,此为不孝!”
“西北军事关东陵安危,一直坚守职责,不知有多少将士死于北蛮的铁蹄之下,你明明亲眼目睹,却污蔑与你出生入死的同袍,此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辈,简直辱没了西北军魂,陈自荣你知不知羞,有没有愧!”
说罢,还不等陈自荣辩解,又将矛头对准永乐侯,“还有你!”
永乐侯本能心中一凛,在明诛开口之前抢先道:“话都是陈自荣说的,本侯只是附和几句。”
言下之意,不干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