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
顾怀玉盯着药碗,指尖未动,小畜生为何关心他的身体?不是日夜盼着他病入膏肓,好能趁机夺权么?
天子见他迟疑,忽然伸手接过药碗,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低头抿一大口。
“没下毒。”
他声音微沉,将碗递回去,唇角还沾着一点药渍,“朕试过了。”
顾怀玉倒不担心他下毒,那也太着急了,他心里好笑,伸手接过药碗。
可就在他抬手时,元琢指尖不经意碰了他的手背,碗中药汁一晃,洒出几滴,落在顾怀玉苍白的手背。
药汤滚烫。
元琢几乎是本能地俯身,舌尖重重舔过那一片泛红的皮肤。
顾怀玉的手背微凉,药汁的苦涩混着他袖间清香,竟有种令人沉沉欲醉的感觉。
元琢舌尖情不自禁地停留,那点肌肤很快被他舔得发烫,像雪地里晕开的一抹胭脂。
殿内瞬间死寂。
御史手中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徐公公连忙闭上眼睛,恨不得立即戳瞎自己的眼睛。
顾怀玉眉头一挑,缓缓抽回手。
元琢仿佛被惊醒一般,猛地直起身,再看向顾怀玉的手背,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痕,那是他的……
“陛下。”
顾怀玉拿出帕子,若无其事擦拭手背,语气平静,波澜不起,“你心中可有三甲的人选?”
昔日吴王为将士吮疽,将士感其恩义,誓死效忠。
可后来呢?
后来那将士战死沙场,吴王转头便纳了他的妻女为妾。
元琢倒是学得快,连“收买人心”这一套都学会了。
可惜,用错了人,他顾怀玉不吃这一套。
元琢盯着他举起的手腕,那腕骨间的朱砂痣若隐若现,竟有些意犹未尽,荒唐地想扯开那碍事的袖子,再……
他被这个念头惊到,仓皇后退半步,半响才道:“朕心中有。”
顾怀玉目光扫过案几厚厚一沓朱卷,有意考考他识人眼光,“陛下挑出来,让我看看。”
元琢不敢看他的脸,故作镇定地翻找朱卷,从其中抽出三张来,依次排开在案几上。
不出顾怀玉所料,状元果然是谢少陵,他微微点头,榜眼与他心中所想的人一样,唯独探花郎不同。
他沉思一瞬,瞧着少年天子低头时微红的耳尖,忽然伸手:“过来。”
元琢怔住,走到他身边,垂眼虚心受教的模样。
“冠歪了。”
顾怀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