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小区的路面并不平整,卡利西尔赤足跑出来,脚踝上都是细小的划伤。
凯因斯俯身示意雌虫坐下。雌虫的手伤还未痊愈,做不了精细动作,需要他帮助处理伤口,就像之前两个多月一样。
卡利西尔看着雄虫半跪的动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小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卡利西尔从医药箱中取出药物,一改往日在雄虫面前刻意表现出的迟钝,手指灵活地清创包扎。
沉默再次蔓延开来。
凯因斯将视线从雌虫灵活翻飞的手指间移开。
凯因斯:“你今天为什么要……那样做?”
凯因斯斟酌着字句开口。
凯因斯:“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
凯因斯回忆,除了疗伤之外他没有和雌虫有过其他的肢体接触,应该没有疑似“觊觎”他的表现。
凯因斯:“还是……因为我说了什么?”
凯因斯试探着问道。
卡利西尔的手顿了一下。
卡利西尔:“您说……您想从我这得到慰藉。”
卡利西尔小声地说道。
卡利西尔:“但我除了这幅身体,已经没有其他可以给您的了……”
高傲自尊下掩藏的不安被展露。
此刻的卡利西尔终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
雄虫为他做的太多了。
起先卡利西尔还能说服自己这是等价交换,但当这份恩情越积越多,多到压得他难以呼吸,多到他再也骗不过自己,卡利西尔不可抑制地感到慌乱。
他欠雄虫太多了,这份恩情当下一无所有的他根本无力偿还。
他感到羞愤,感到恼怒,感到不甘,皆是在逃避。
他这一生起起伏伏从未欠过谁什么。
这份无法填上的缺口让他坐立难安,让他收回了逃出囹圄的步伐,也终让他自暴自弃地走向雄虫,展露了这般丑陋的姿态。
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卡利西尔想过雄虫的许多反应。
他想雄虫可能会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的服侍,他想雄虫可能会居高临下地审视他的痴态,他甚至想过雄虫会脱下面具,露出真实、残暴的内里,狠狠折磨、凌辱他……
这些都会让卡利西尔的心中更好受一点,让卡利西尔知道这份恩情有还清的那天。
但,他没有。
他拉起了他,给他披上了外套,打开了灯。
他用受伤的眼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