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朝梣扶着她回到黑漆钿镙床。
他掀起云锦被褥,小心翼翼将沈微渔放下去,捻好被褥,情难自已地道:“我不想骗你。”
一缕寒风悄悄钻入屋内,朝梣喃喃低语说了几句话。
“我别无它法,只能在水中下药。”
“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
……
朝梣的低语,已经陷入梦中的沈微渔自是听不到。
他也许是反应过来,不再絮絮叨叨,为她捻好被褥,解下小小银钩,罗帐垂落。
朝梣点上几炷短香,插在青花缠枝香炉里,见其冒出青烟,回头睥睨一眼罗帐。
良久,他才回头毅然决然地走出屋内。
春雨不知何时歇下,院中早有一人等候他多时。
来人一袭墨兰衣裳,腰间佩戴各色铜铃,双眼覆白纱,手上拄着兽头拐杖。
“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他望着亲娘找上门,唯恐担心她会对沈微渔下死手,主动请缨离开此地。
朝雪找上门,知道儿子在想什么,透过紧阖的厢房大门,也有盘算。
“走。”
两人说话间,眨眼便没了踪影。
在他们离开的一霎那,厢房大门被人推开。
沈微渔从厢房走出来,毫无被下药的反应。
她从接过那盏茶,便知道朝梣下药,为了知道朝梣意欲为何,故而没揭穿,顺水推舟喝下去装睡。
可后面的事情,出乎沈微渔意料之外。
沈微渔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心绪不宁
地在想,这件事跟朝梣的娘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想到萧庭訚之前要对她说的话,虽被朝梣打断,但他定然知道个中缘由。
因此她要去见见萧庭訚问个清楚吗?
沈微渔抬头望天,见月色如浓墨,一如心中蒙上阴霾的心境,叹气一声,终于还是走出院门,去见萧庭訚问个清清楚楚-
湖面宁静,杨柳遭受春雨席卷,病恹恹地垂下。
朝梣约朝雪在此地会面后,开门见山道:“你为何要告诉萧庭訚关于情蛊的事情。”
在听到萧庭訚说她的造访后,朝梣胸膛深处似乎有呼啸在不断翻滚。
朝梣却因沈微渔在自己面前,并未爆发。
眼下朝雪找上门,朝梣不可避免地质问她究竟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