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訚不希望自己的孩儿跟是跟他一样,在父母不喜中诞生。
他的名字是到了三岁,才被先皇随意从书中指认了几个字。平常他的生母也不管他,任其自生自灭。在母亲眼中他不过是醉酒生下来的皇子。更遑论母亲心中一直有人,她本想攒银子待到年纪到了出宫嫁人,可先皇毁了她。
母亲诞下他,满心怨恨。先皇后宫那么多子嗣,谁会在乎多出的皇子。
他也曾想过先皇给他地取得名字是精挑细选,夹杂几分父爱,可事实永远都不尽如人意。
故而萧庭訚才会大费周章地为两人孩儿取名,还要征求沈微渔的想法。
沈微渔听出他话里的认真与在意,喉咙一时哑然,心中叹息,面上温声道:“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她违背本心,可当看到萧庭訚却因她这句话眉眼舒展,阴翳一扫而空,不禁在想,若是萧庭訚知道假孕,还能否这般欣喜。
这份念头一闪而过。
沈微渔抚摸小腹,遮住乱糟糟的思绪。
今夜萧庭訚留下过夜,沈微渔让出身侧一角给他,便沉沉睡下。
萧庭訚这段日子一直因双腿未痊愈的缘由,坐在轮椅,见沈微渔躺下背靠自己,便双手撑着床沿边,缓缓地上床,拢住怀中的香软玉温。
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被压抑住。
他俯身望着沈微渔一截白玉后颈,淡淡幽香席卷心扉,指尖动了动,终究只是拢得沈微渔更紧些。
生下孩子,沈微渔便会一直在他身边-
沈微渔今夜睡得尤为不安分,尤其是梦到萧庭訚知道她假孕的真相,勃然大怒,不由分说拖拽她去往床榻,并且撕碎她身上的衣裳,冷声道:“既然你还没有我的子嗣,那就让你与我彻底有孩子为止。”说罢,布帛撕碎。
沈微渔吓得惊醒过来,恰好撞见萧庭訚坐在轮椅上打算离去的一幕。
“梦魇吗?”萧庭訚见她白皙的脸庞泛着薄薄的汗珠,眼眸晦暗,命人去请太医来。
沈微渔从梦中回神,恰好听到萧庭訚的吩咐太医过来,正想推拒,然而宫人一眨眼的工夫,便将太医请来。
连同萧庭訚不由得睥睨过去。
但见请来的太医胡须发白,一只用帕擦去额头的冷汗,手上提着黄花梨的药箱,说的话颤颤巍巍。
“启禀陛下……老臣恰好……要回太医院……”
萧庭訚记起他乃是宋太医。宫中太医院唯一太医里说话结巴的人。
宋太医等不到萧庭訚的吩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微渔体恤他年事已高,便对萧庭訚道:“我额头疼,还请陛下劳烦他为我看病。”
萧庭訚闻言,眉头舒展,“嗯。”于是吩咐他去给沈微渔看病。
不知为何,萧庭訚在宋太医路过时闻到桂花香。宫中并无桂花,也不是桂花盛开的佳节。
萧庭訚多疑地盯着宋太医的后背。
沈微渔没有注意到这点,任由宋太医诊脉搏。
少顷,宋太医说她体虚,需滋养身体,腹中的胎儿倒是稳健。
萧庭訚闻言后,便命他开药方。
沈微渔则是疲倦地躺下,萧庭訚想起宋太医说过的话,也并未多想,吩咐伺候沈微渔的宫人好生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