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这一孕,萧庭訚不再碰她,反而每夜都会来看她一眼便走。
一晃半个月过去,沈微渔的小腹没有丝毫隆起,萧庭訚倒是没有任何起疑,认为月份太小。但是当每日萧庭訚都会亲自来看她一眼,甚至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小腹,沈微渔只感觉无形的长剑时时刻刻都架在自己的脖颈上,随时随地都会落下。
朝生自从那日说假扮太医进宫后,已足足半个月过去。
沈微渔多了忧心,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不是出事,还有面对萧庭訚对这个孩子的重视,沈微渔都担心哪天东窗事发,萧庭訚会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但一想到这件事,沈微渔多了焦躁不安。
今日用完晚膳,萧庭訚拿来两张字帖,沈微渔扫了一眼,“呈暄”“乐宜”两个字迹锋利,仿佛能穿透宣纸般,呈现在她的面前。
“女孩名叫乐宜。素有岁晏孰华予,行乐宜及早之意。”
“男孩则叫得呈暄。瑞霭方呈赏,暄风本配仁,”
萧庭訚锐利的眼眸扫过宣纸上的几行字迹,浮现几分初为人父的温柔,甚至看向坐在床榻,背靠引枕的沈微渔。
“你觉得如何。”
沈微渔兴致缺缺,垂眸低声道:“你取名字,不必过问我。”她又没真怀孕。
可四周的气息变得凝滞,沈微渔抬眸见到萧庭訚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望自己,知道他在生气,方才改口,“我觉得寓意很好,不必过问我。”
萧庭訚知道沈微渔敷衍自己,估摸她还因被囚禁,外加朝梣的事情发生他的气。
那又如何。
她被困玉阳宫,腹中孕育他的子嗣。
几年过去,沈微渔再想走,也会顾忌孩子留下来。
萧庭訚眼眸的阴霾一闪而过,旋即再三问沈微渔,“朕定下这名字?”
沈微渔的不知道他为何在名字上纠结这么多天,唯恐明日又拿新的名字给她看,忙不迭地道:“我喜欢这两个寓意。”
萧庭訚这才将写下两个名字的宣纸交给宫人,之后漫不经心道:“你这段时日安分下来,不必想着逃跑,也许等你生下孩子,朕自会将朝梣放回苗疆。”
听到朝梣的名字,沈微渔的心口骤然疼了一下。
“他还好吗?”斟酌许久,沈微渔开口道。
历经上次去牢房看望朝梣,她几乎被吓晕厥的一幕后,再也没有问过朝梣的消息。
今日乍然听到萧庭訚这句话,沈微渔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萧庭訚睥睨她黯然神伤,知道沈微渔喜欢朝梣,但每次见到她因他而失魂落魄,压抑的怒火永远不受控制如洪水崩塌冲入四肢百骸。
他攥紧双手,眉眼的怒火被短暂压下去,也不知怀揣什么样的心情告诉沈微渔关于朝梣的近况与之前没有变化。
当然他也没有让朝梣当人彘。
沈微渔听闻后,紧绷的琴弦松开,身子放松,眼眸微微抬起,恰好撞入萧庭訚乌黑的眼眸。
“怎么了?”沈微渔还以为他发现腹中端倪,连忙抚摸小腹,佯装身子虚弱。
萧庭訚的神色一下子缓和下来。
“朕给孩子取名,希望他是在我们商议过后,才取的名字。”
萧庭訚不希望自己的孩儿跟是跟他一样,在父母不喜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