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琼腹诽陆明霁小气鬼,她又不是没见过。
茶还是有点烫,路琼搁到床头柜上,再去衣帽间放配饰的抽屉里找出她的一条丝巾,整齐叠好,铺在床头柜上用来垫手表。
她不再是十八岁初入繁华的懵懂少女,现在各类奢侈品都认得齐全,陆明霁那块表没有显著标识,她也能辨出是哪个牌子的哪个款式。
且即便她对奢侈品还一无所知,陆明霁身上也不可能有便宜货。
路琼坐在床边,计算着她现在手里的存款以及她在国外小投资的几家科技公司年终能拿到多少分红,加起来够不够送陆明霁一个像样的礼物。
送陆明霁礼物这事再简单不过。
只是成长环境不同造就路琼和陆明霁的价值观不同。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少爷多值钱多贵的东西他都见过,也都拥有,反而更重视心意,大学在京北那几年,她在地摊上买的三十块钱两条的编织手串他照样天天戴着。
路琼是穷养长大,对金钱最是看中,她这人选择性大方,只会给重要的人毫无怨言地花钱,越喜欢的人给他花钱就越多。
以前没条件,给陆明霁买的东西都挺糊弄,现在她有能力,当然要送好的。
送车,她存款勉强够买一辆陆明霁那辆宾利系列里高配置的一款,但总不能送个礼物就掏空她家底,手表好一些的要排队,她不想等太久。
一杯茶喝完,陆明霁澡也洗完,路琼还是没琢磨好。
较于路琼的清凉,陆明霁睡衣款式就相当保守了。
黑色丝质长袖长裤,从锁骨包裹到脚踝。
陆明霁扒拉着洗完后就软趴趴的头发,一抬头就撞上路琼打量她的眼神:“你笑什么。”
路琼指指自己的睡裙又指指他:“情侣装。”
陆明霁纯属随手一拿,没想那么多:“别老跟我攀关系。”
路琼理直气壮:“不用我攀我们现在也是夫妻关系。”
“……”
怎么领个证她跟拿到免死金牌一样。
路琼放下杯子去漱口,她早就刷完牙,没想再吃东西,结果陆明霁拿来一杯茶。
漱完口出去,陆明霁已经板板正正躺到床上,他那边床头灭着,人闭着眼,像是睡着。
路琼关掉浴室灯,卧室一下失去大半光亮,她绕到另一边上床。
视觉消失,听觉、触觉在无限放大,陆明霁能根据他的感知和路琼发出的声音推辨别出她的行动。
她掀开被子,床铺收到压迫凹陷下去,白姜香刹那间浓郁,是她撩起头发躺下,闭合着的眼睛一黑,路琼灭掉最后一抹光源。
遮光窗帘拉一半留一半纱帘,皎皎月光温柔倾洒。
路琼适应好卧室里灰暗的光线,轻声开口:“陆明霁。”
陆明霁胸腔里心脏一紧:“说。”
路琼好奇心愈发重:“你给我喝的到底什么茶?”
“酸枣仁。”陆明霁一次性说清:“助眠的。”
路琼翻个身,面对他:“你也失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