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肆意荒唐玩闹起来,什么仕途经济,什么道德文章,不过是沽名钓誉,伪道学罢了。
你们常说我歪派读书人,说他们都是禄蠹,都是不对的话,如今你们可知道我的见识,都是对的……”
秋纹一听宝玉的话,暗自吐了舌头,自己没说什么话啊,怎么又把二爷招惹到了。
彩云听了自己二爷的话,只觉得有些头晕,二爷神神叨叨,这都嘟囔些什么,莫非又魔怔了?
秋纹见宝玉愈发沉浸起来,也不管旁人在场,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她在宝玉房里多年,也是见多了世面的人,哪里不知事情不好,生怕闹出事情,追究到自己头上。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趁袭人心思只在宝玉身上,连忙溜出了房间。
彩云见秋纹走了,也跟着出了屋子,袭人看着一脸古怪的宝玉,忍不住一个人叹气。
……
大周,工部衙门。
贾琮一早去了翰林院上值,午时前又赶去火器工坊,查看后膛枪营造进度,盘点物料人员相关事宜。
刚过午时,他便急匆匆离开工坊,去工部屯田清吏司勾兑公务。
因工坊后膛枪营造所需精铁、木炭、硝石、硫磺等物,都是不同民用的精良之物。
寻常商家皆无能力供给,目前由工部屯田清吏司负责征集、采买、运送。
他刚到工部衙门,看到衙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前站位举止娴雅的妇人,正将手中食盒递给一个男子。
贾琮认出那男子正是林兆和,不禁心中奇怪,他会出现在工部衙门。
那妇人又多林兆和嘱咐几句,才上了马车离去,林兆和回头正看到贾琮,脸上生出温和笑容。
贾琮见他提着食盒过来,虽然行走如常,但步履还有不易察觉的生硬,想到他因是伤患刚愈。
林兆和走到贾琮面前,放下手中食盒,抱拳说道:“卑职林兆和受吏部分派,入都水清吏司观政,卑职见过贾大人。”
贾琮是工部五品司衙主官,林兆和为观政进士,还未有官员品阶,他入工部观政,依官场礼数,对贾琮自然要行下官礼。
贾琮笑道:“原来如此,这几日我还在想,林兄会往何处观战,没想到来了工部,你我同年又遇到一起。”
他说着看了眼地上的食盒,林兆和微笑说道:“家中得我在京城的消息,因放心不下,家人赶来照料。
卑职几日前刚刚痊愈,好在没耽搁观政之事,拙荆担心我伤愈之后,一时吃不惯官廨饭菜,所以每日送些吃食。”
贾琮笑道:“嫂夫人贤惠,林兄好福气。”
林兆和笑道:“卑职成亲时,还是个穷秀才,糟糠之人,相互扶持,可扛磨难,”
贾琮问道:“朝廷下月朝考翰林之姿,林兄可有想过下场?”
林兆和默然顷刻,说道:“翰林之之资,我辈学人必生之望,只是在下事有前因,思前想后,还是不下朝代考。
在下想曾着工部观政,多研习一些公务实政之法,将来如能外放为官,造福黎庶,也不枉苦读多年。”
两人随意闲话,一起进了工部衙门,相互告辞。
贾琮看着林兆和离去的身影,手中提着食盒,虽步履有些蹒跚,但却走的很稳,心中微微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