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拍着胸脯说要帮忙盯着,不过是故作姿态。
若真要让他塌下心来,憋在房子里看图纸、算尺寸,还不如让他去跟顶上大黄打一架来得痛快。
“二郎,你说这殿试考院,选在城东宣平、升平两坊咋样?”
侯杰心里打着鬼主意,没话找话,故意往人多热闹的方向上凑:
“那边离东市不过几条街,离着芙蓉园也不远,进京的考生们住店方便,平日也有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李斯文心动,派他来实地考察。
那他就随便找个由头溜出去喝两杯,顺道找几个闲到发慌的倒霉蛋掰扯掰扯,差事也就落在了别人头上。
李斯文却没接他的话茬,只是似笑非笑的瞥着他。
“去年腊月让你来城东考察,方便以后安置流民,结果你回来就跟某说‘城东尽是烂泥地,走三步陷一脚’。
怎么今天就成了殿试的好去处?”
侯杰脸色不太自然,饶头干笑着转移话题,心里暗暗叫苦——
光顾着推卸任务,偏偏忘了二郎记性贼好的问题!
“那可能是某记错了,说起来,陛下打算怎么惩处长孙涣那货?”
侯杰略显慌张的东瞅西瞅,直到瞥见京兆尹府,这才猛然想起,转移话题的最好借口。
“还能怎么办,人家可是陛下的亲外甥,还能杀了泄愤不成?”
李斯文顺着话头随口回了一句,心里也没觉得不公平。
尽管在外人眼里,朝廷属于绝对的高大上,但等到了一定层级就会发现,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人情世故。
这还是长孙涣买凶行刺朝廷勋公。
但凡死在昨夜的是个无权无势的小门小户,或者一家平头百姓,在偌大的长安城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某当然知道长孙涣死不了。”
侯杰朝他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他们趁早报官,给长孙涣安上了个杀人未遂的罪名,这才一切从重处罚。
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或是行动得再晚点。
长孙家和京兆尹一合计,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昨夜的杀人放火说成是口角冲突。
主打一个谁也不往死里得罪。
“某是想说,长孙涣的下场如何,眼瞅着南下没几天了,某可不想再看见那晦气东西。”
“原来是这事儿,你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