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殿里,听着崔善为话里话外的威胁,李二陛下在案上敲击个不停,越听眼神越冷。
突然放下茶盏叩桌,沉闷声响让殿中为之一惊。
“听崔卿的意思是说。。。若朕不打算更换主考官,士族乡绅就不打算捐粮了?”
听出皇帝话里的威胁,崔善为脸上笑意顿时一僵,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臣不敢妄言!只是。。。世家豪族向来齐心,若让他们错以为陛下偏重新政、轻慢旧臣,恐会多有疑虑。
边境正处鏖战,粮草之事关乎国本,陛下英明,定然知晓孰轻孰重。”
他刻意加重‘孰轻孰重’四个字的语气,但不难听出,话里那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你不依我的法子,那粮草的问题就解决不了。
若西、北两境战事失守,责任可全在陛下一意孤行。
此时,李二陛下的声音已经冷如寒冰,透着一股子杀气。
他已经给了这个乱臣贼子几次机会,但你一头往死门里闯,那就休怪他翻旧账了!
“那依崔卿之见,何人更为合适?是你清河崔氏的子弟,还是说。。。范阳卢氏的门生?”
崔善为被噎了一下,连忙道:“臣并非此意!
只是。。。制科乃国之大事,当由德高望重之臣主持。
若陛下不愿许国公劳心劳力,臣还有其他几位人选,永宁郡公王珪、中书侍郎岑大人。。。”
“够了!”
李二陛下冷笑出声,赶在崔善为开口前拍案而起,剧震之下,茶杯倾倒,茶水泼在奏折山堆旁,晕开片片墨迹。
“爱卿倒是会推荐人,任人唯亲,还想试图教会朕,什么是孰轻孰重?崔善为!你真当朕老糊涂了?!”
崔善为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接连叩首:“陛下息怒!臣。。。臣只是为朝廷着想!”
“为朝廷着想?”
李二陛下站起身,走到崔善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昨夜递来的折子里,只字不提你清河崔氏,同样私藏了十数万石粮草,只是让朕削减宫用、停工坊开支。。。
难道你所谓的‘为朝廷着想’,就是让朕委屈百姓、纵容士族?”